我不知道她們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讓這種關係維持到現在,並且保持在兩種稱謂之間來回轉換。但我知道,夏檸曾經一定狠狠地反抗過,也博取過,但沒有任何效果,所以,在葉旻知道這一切之後,他們吵架。
在夏檸跑去找橙子的時候,換來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在我家看到葉旻最喜歡的口琴被送給我之後,以及那段時間我與青眠談戀愛沒有完全顧慮上她,她在母親的死亡中掙紮,究竟要不要報仇,所以,我被她推下了海。
但我平安的回來了,不是因為我命大,而是在她看到我奮力對她做出口型的時候,她又縱身跳入大海,將我救了回來。
她卻因為愧疚而在我醒來之前逃開,所以誤會才一層一層的加深,然後,我便一點一滴的褪去對她的信任。
這些,是在那天晚上葉晚告訴我的,我聽著她溫柔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說著真相的時候,心裏堵得不像話,我一直在想,盡管隻有百分之一的真與她有關,我都願意毫不猶豫重新牽她的手。
因為,是她,第一個將我從狼狽的地上抓起來。
葉晚說,其實她並不擅長表達感情,即使在對葉旻死纏爛打的那段時間,她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就是對他說“葉旻,我可能不會再喜歡你了。”
第一次,說到喜歡這兩個字,就是對葉旻感情的否定,所以,在感情方麵同樣和她一樣笨拙的葉旻,回答她“希望你以後開心一點。”
我在聽到這兒的時候,忍不住笑起來,鄙視葉旻。也想到了她對我說過的那句話,“我喜歡他,全世界都知道了。”因為我不知道她從來沒有溢於言表的能力,所以一直認為她,很厲害。
葉晚認真的看著我,以我察言觀色的本領,我看出了葉晚對夏檸的心疼一點也不同於葉旻,因為談起夏檸的時候,總是圍繞著一種泛濫的母愛,我知道,夏檸找到了遺失很久了的東西。因為,後來我問夏檸她母親去世多久了的時候,她的回答非常平靜,“四年了!”
“不擅長表達感情的人,總要獨自走很長很長的路。”這句話是我在店口標牌看到的,我將它銘記於心,然後決定自己一定會做個無畏過去,不懼將來的聰明人。
我走出客廳,看到了在樓下睡著的青眠,有些不忍心叫醒他,但因為知道如果青眠不回家一定會讓敬叔叔發瘋,我還是在他熟睡的時候無情的將他搖醒。
他睜開雙眼,有些吃力的坐起來問了一句“師父和阿姨呢?”
我溫柔的回答“早就回家了。”
我被自己嚇了一跳,這麼溫柔?
他站起來整理了被睡得褶皺的黑色體恤,然後拉起我的手說“那我們回家吧。”
然後,我們向葉晚道別,徒步走回家。
那晚,在路上的十多分鍾裏,我們說了很多話,說葉旻,說夏檸,說敬叔叔,說母親,說我,也說他。但沒有提起過父親。
我知道世上還有一個父親存在,不知道為什麼,安全感不是上升而是下降,像漏氣的煤氣罐,即使知道不會出人命,在問到異味的時候,還是會提心吊膽,它會不會爆炸?
而,青眠說的最讓我難忘的一句話是“白賂,你覺不覺得我們認識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呢?”
我的答案是,我記得,六年之久。
但在他聽到我的答案的時候,又是遺憾的表情,像他彈鋼琴或是彈吉他而我不理解的時候,很遺憾卻又不得不顯得自己很滿足。
NO.2
我已經可以雲淡風輕的向別人說起我的母親,也可以心平氣和的與那些對我說三道四的無意中遇到的老同學打個招呼,雲過天空。在後來我們四個人相處的日子裏,每一天都是怡然自得的。
在六月的末尾,迎來了葉旻的十八歲。他邀請我們到他家去替他慶祝生日,我還在疑惑,往年他的生日,總是與他的朋友一起開個聚會什麼的,剛好這一年,他規規矩矩的回到家,然後和家人吃一頓飯。
我們去了葉旻家的酒莊,品嚐了天國蜜桃,五糧液,以及酒精濃度特別高的威士忌,還有許多葉氏酒莊釀的酒。
本來我以為夏檸見到他母親,會換來她們的一句“不務正業或是整日兒女私情。”的時候,她的做法徹底顛覆我對她的看法。
葉旻的母親留著中長發,隨意的挽成一個鬆馬尾,穿著寬鬆的上衣和休閑的褲子,不如其他女人一樣打扮得花枝亂顫,隻是簡單的描了眉。
但她很瘦,像葉晚一樣,瘦削的臉頰以及整個身體,衣服套在她們的身上時,是一點也看不出身材的。但,偏偏,精致的臉上,是滿滿的魅惑。
葉晚長得隨她媽媽,葉旻一定長得隨他爸爸,那時候,無聊的我在腦子裏幻想著葉叔叔的模樣。
葉旻沒有直接介紹夏檸的關係,隻是說,我們三人是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