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好久不見了。”來人邊說邊打量了一翻大廳,仿佛每一個角落都不願意放棄的審視之後才麵向了吧台的方向。“不在嗎?”他聲音很輕,帶著點懶散的緩慢,仿佛是自言自語。

“剛剛上去了。”蘇諫指著樓上回答。

“嘖……”似乎對這種情況有些不高興,他的嘴角抽[dòng]了一下,發出一聲不滿的聲響,不過很快又換成了那副無所謂的表情:“算了,也沒什麼。”

“來,你的The Moon Lover。”殷白不等對方點單就調好了酒放在他麵前。藍色的雞尾酒裏一枚金色的蛋黃漂浮著,仿佛照耀著夜空的明月。

“謝謝。”那人用吸管戳破了蛋黃,藍色與黃色混合成了一種偏深的綠,玻璃杯的外壁因為溫度差的原因已經凝結了一層細密的水珠,這讓杯子裏透出來的綠色顯得更加昏暗。

他就著吸管喝了一口,接著將杯子放在了吧台上。“好喝。”他說:“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味道。”

“這我就放心了。”蘇諫突然說。

“嗯?”對於蘇諫沒頭沒尾的話,他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

“我還怕你的味覺會被你們那邊那位副官給帶跑了呢。”他愉快的發現說到那位副官時,不止來人,就連殷白的手都頓了一下。哦哦,說不定還留了冷汗呢。

“太可怕了。”那人扶了一把自己的眼鏡,遮擋住了略顯抽搐的表情。

☆、第二節

“沒錯,太可怕了。”殷白說著對來人報以了同情的目光:“袁殊,你們青組……辛苦了。”

袁殊——曾經的flame law成員,如今青組的一份子對於這種同情難得坦然的接受。他用兩根手指捏著長頸杯的杯腳,手腕緩慢而舒散的轉動了一下,一口將剩下的酒全部喝掉,又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說:“果然還是正常的食物比較符合我的味覺。”

蘇諫因為這句話笑起來。

“那麼最近過的怎樣?”殷白打開小冰箱,取出了之前給重明做的布丁端給他問。

“還不是那樣。沒完沒了的工作,一點點小事就得出外勤,和上司下屬同級人員都得搞好關係,明明知道我還不滿二十歲還要拚命灌我酒的聚餐,除了本職工作之外還有明麵上的工作需要處理……”他似乎是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機會一般,一邊用小勺子戳著布丁一邊絮絮叨叨:“這個國家哪裏來的那麼多人口啊。”

“戶籍辦的工作……辛苦了。”殷白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脊。男人突然發現,這個明明隻有19歲的孩子,脊背好像已經有些彎了。

他看起來比以前更瘦,露出袖子的手腕仿佛隻有皮膚包裹著骨骼。十九歲,別人還隻是一個學生的年齡,他已經被破格錄取進了公務員隊伍。雖然因為是特招沒有完全享有公務員待遇,但比起本科畢業又去走那道需要無數金錢來打通的獨木橋的人,他已經做的足夠了。

起碼殷白覺得這足夠了。他更希望袁殊也能和重明一樣留在這裏,並不是說青組就沒有人來關心他的生活,隻是怎樣都不放心,就像墨爾本再美好,美好不過故鄉一樣的感覺。

那或許是多慮,但是怎麼說也是自己曾經照顧過的孩子啊。心疼的感覺像是野草一般,沿著血管從心髒裏滋長出來。

“啊,說起來……”本來已經快要趴到桌子上的袁殊突然揚起臉向著殷白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副科長和白哥你關係很好吧,偶爾幫我跟她請個假?”◇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種八卦是不會告訴你的。”殷白搖搖頭說。也許在他自己看來過的還不錯?隻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那麼做出這種選擇的袁殊或許從未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