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口氣,給他回過去:沒事。

想想還是補了句實話:昨天晚上,元鳴掉下樓了。

站在走廊上的尚嘯回複得飛快:臥槽???!!!

[元澈]:他愛怎麼說怎麼說,不用搭理。

[尚嘯]:那怎麼可能!你不知道這逼怎麼傳你,操!

[尚嘯]:那個誰……搶救過來了沒有?

[元澈]:死了。

尚嘯看著對麵言簡意賅的回複,好半晌都從震驚中回不過神,手指有點發僵,完全是憑著本能在打字:你們家那個陽台這麼多年都沒封,本來就不安全,沒封能他媽怪誰……怎麼也牽扯不到你吧?

老家屬院的房子,陽台都是敞開式的,有些住戶自己覺得不安全,裝修時會做封閉,當然也有部分住戶由於各種原因,比如資金不充足,覺得沒必要等等,就一直那麼晾著。

[元澈]:他自己掉下去的。不過之前我和他動了幾下手,稍微有點麻煩,不要緊。

尚嘯急得幾乎當場上火:真不要緊?你別騙我啊,要讓我知道你騙我,現在就去你們班找你。

元澈一個字一個字地敲下:騙你是鬼。

他腦子雖然還清醒,但太陽穴一直一跳一跳地疼,打完把手機鎖屏扔到書包裏,低頭捏了捏眉心。

從昨晚到現在,他心裏一直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知道是後怕還是別的什麼,總之覺得渾身都累。

化學老師講了講月考的幾道題目,又發了張隨堂練習下去,讓他們感受一下同一考點的不同變型。他看元澈上課的時候,前半段一直低著頭,後半段抬眼看黑板時也是半皺著眉,似乎在強打精神忍耐著什麼的樣子,於是走到講台一側,悄聲對正準備寫題的元澈說:“實在困的話就別寫了,先趴下睡一會兒。”

撞上元澈略帶詫異的眼神,任老師又強調了一遍:“我說真的,不舒服就歇一會,沒事。”

看著元澈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俯下`身子閉上了眼睛,任老師輕輕拍了下他的後背,又回到講台上去了。

遠在二級部罰站的尚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放心,悄悄給唐染發了條消息,問他了不了解昨晚的情況——不知道為什麼,尚嘯總覺得這段時間以來,唐染和元澈走得特別近,在某些方麵的密切程度甚至已經有趕超他這個發小的趨勢。

QQ是之前去米線店吃飯時加的,兩個人一直也沒在線說過話。

唐染正納悶元澈昨晚走後到底幹什麼去了,正好有人主動找上門,便抓住機會和那邊交換了一下情報——其實尚嘯如果知道唐染對元澈回家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倒也不會主動把元澈的話透露給他,偏偏兩人開頭的一問一答是這樣的:

[尚嘯]:染哥,問個事,昨天放學之後你和元澈在一起嗎?

唐染還以為他昨晚給元澈發了消息一直不見回應,心裏著急,便回:在啊,今天早上他手機還是我帶過來的。怎麼了?

然後尚嘯同誌就把發小給賣了。

唐染頻頻轉頭去看趴著的元澈,眉頭越鎖越緊。他對元鳴的所有認知都來自於秦朔轉告他的流言,通過那些隻言片語中,冷酷和暴戾構成了他對元鳴的全部印象。

沒有人能對生命的消逝無動於衷,但有些人的消逝……可能注定無法博取同情,畢竟他走了,隻會讓身邊的人好過一些。

遲鈍如尚嘯,也在一輪交流後終於發現,原來唐染對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毫不知情……

尚嘯有點慌:染哥你怎麼想?你是相信元澈的吧?元澈那麼聰明一人,我反正不信他能幹那種傻事。

唐染就回了一個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