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如何,對於一個國小五年級的孩子而言,考慮這些東西實在為之過早。

竹內清見很早熟,這一點大概是環境所逼迫的,哪怕竹內失也有意去改變也無力做到。

“清見,柳君還是那個柳君,無論在信紙上還是在現實中都沒有變化,所以不要自尋煩惱了。”父親的話總是帶著意料之外的信服力,竹內清見並沒有再多想什麼。

第二天的天氣比柳蓮二想象中得要好,明媚得到陽光灑下來,完全沒有夜裏山間的陰冷黑暗。不再受到夜裏那些不良因素的幹擾,柳家回旅店的路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一夜借宿的經曆對於其他三人可能並沒有什麼,最多不過就是和資助的那家人真正打了個照麵,但是對於柳蓮二而言,有些東西確確實實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整整一周的旅行,柳蓮二對於剩下的行程都不太上心,就好像姐姐柳千代說得一樣,自從離開了竹內清見家裏,他就有點恍恍惚惚心神不定。

如果單純從見麵之前的角度而言,柳蓮二一直都隻是把筆名為清的那個女生當做除了乾貞治以外的另一位摯友罷了。

學校的事情,網球的事情,甚至是生活興趣之類的,柳蓮二在信紙上幾乎是和竹內清見無所不談。或許是因為缺少了現實關係的這層原因,原本和同學友人不太能夠說出的話語和煩惱,能夠在信件裏輕而易舉地寫下並且做出抱怨。

大約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所以對於竹內清見的煩惱,柳蓮二也能夠給出就他的年紀所能夠考慮到的最合適的解決方法來給予開導。

像是這樣子的關係,原本柳蓮二並沒有過想要改變的念頭。

兩個人所處的生活環境不同,相互之間的交流能夠讓彼此更加地了解這個世界。

但是現在似乎有那麼點不太一樣了。

想要更加地了解。

想要更多的接觸。

想要,把那個人獨占。

突如其來的念頭,意外地和自己一直以來的性格格格不入。

也許這樣的感情已經沉澱了很久,而這次見麵隻是一次契機。柳蓮二一度認為這大概隻是神經衝動的作用,所以從北海道回來後的幾個月裏,信件中的內容隻是似有若無地打著一些擦邊球,並沒有直白地說出過什麼。

可越是這樣就越是無法平靜下來。

原本小小的悸動變得有些無法抑製,直到哪怕是看見竹內清見的信件裏寫到其他男性都會產生嫉妒的地步。

“蓮二,你最近心不在焉啊。”看著麵前幾乎沒有動過碗筷的弟弟,柳千代有些擔心。

“嗯,稍微有點問題。”頓了頓,柳蓮二繼續開口,“姐姐,我大概喜歡竹內清見。”

聽見話語後的少女有些驚訝,張了張口,隨後冷靜下來,“蓮二,你們隻見過一次吧?換個說法的話,在去北海道旅遊之前,你根本就不認識她。”

柳千代記得,在去北海道的飛機上,自己的弟弟還曾問過自己竹內清見是誰。

僅僅隻是一個晚上的借宿就喜歡上了,別人怎麼樣她是不知道,但對於她弟弟那樣淡然慢熱性格的人來說,幾乎不可能。

“兩年前就認識了,隻是那個時候並不知道清就是竹內清見而已。”

“清……是說那個和你通信了兩年多的筆友其實就是竹內清見?!”

“嗯。”

撫了撫額,柳千代突然覺得自己弟弟會喜歡上竹內清見,似乎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了。

“蓮二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就是借宿的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