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打瞌睡,姬文成就想起了蕭言之。
他在弘文館裏待了這麼些年,教過的學生無數,其中不乏世家子弟,可唯有那位敢明目張膽地在他麵前打瞌睡。
在弘文館待了三個月,帕勒肯也習慣了姬文成的嚴厲,這個時候不敢辯駁,隻能乖巧地認錯道:“先生恕罪,學生不是故意的。”
“哼!”姬文成又是冷哼一聲,轉身就要走。
見姬文成要走,帕勒肯趕忙將姬文成叫住:“先生留步!”
姬文成停下腳步,轉身睨著帕勒肯:“有事快說,老夫很忙。”
帕勒肯抽了抽嘴角,道:“學生懇請先生幫忙引見武成王。”
這三個月來,他總求姬文成帶他去見皇帝,可姬文成總是不理,既然不讓他見皇帝,那能見見武成王也好啊,再拖下去可就要入冬了!
“武成王?”姬文成挑眉看著帕勒肯。
這小子學聰明了啊。
姬文成又問道:“為了什麼?”
“額……”帕勒肯瞄了姬文成一眼,道,“學生有要事與武成王商議,事關突厥子民性命,請姬先生幫忙。”
話音落,帕勒肯一咬牙就跪了下去。
姬文成冷笑道:“突厥子民的性命,關我唐國武成王何事?”
帕勒肯語塞。
姬文成得意一笑,轉身離開。
再一次在姬文成那裏碰了一鼻子灰,帕勒肯決定自力更生,於是這天深夜,帕勒肯溜出皇宮,摸去了武成王府,好不容易找到了裴澤的寢室,卻在翻窗而入的前一刻僵在了窗外,聽著從房間裏傳出的放蕩聲音,帕勒肯從頭到腳紅了個透。
但好不容易才溜出皇宮,帕勒肯也不想錯失機會,隻好蹲在窗下,等著裏麵的人辦完事。
一個時辰之後,窗戶被人大力地推開。
“你有什麼事?!”裴澤低頭看著帕勒肯,青筋暴跳。
“額……”看著身上隻披了一件外衫的裴澤,帕勒肯有些懵,“我想見皇帝。”
裴澤的青筋跳得更厲害了:“滾去皇宮見!”
“喂喂,你別這麼凶他啊,”蕭言之突然出現在裴澤身後,從後麵環住裴澤的腰後,就從裴澤的肩頭探頭出來看向帕勒肯,“秋天一轉眼就過去了,眼看就要入冬了,突厥卻沒有足夠的糧食過冬,他應該也急壞了吧?”
裴澤冷哼一聲,道:“他們不是有能耐嗎?自己想辦法去!”
反正北疆的防備已經加強,他也早就傳令過去,但凡有突厥盜匪,一律擒獲入獄。要怪就怪他們的可汗蠢到家了。
蕭言之笑道:“說的也是,唐國的糧食也沒有多到可以隨便送人的地步,既然賣不出錢,倒不如用作軍糧。北部邊疆日後怕是不會太平,得增加兵力了。”
“恩,說得對。”裴澤將手覆在蕭言之手上,又不耐煩地看著帕勒肯道,“你還有事?”
帕勒肯愕然地看著甜蜜依偎在一起的裴澤和蕭言之,半晌才開口說道:“你們、你們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
他就說這兩個人瞧著也不是好惹的,當時怎麼那麼輕易就放棄追討供奉了,卻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蕭言之笑笑,道:“傳訊給可汗吧,不然這個冬天,突厥境內又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帕勒肯咬牙道:“就算沒有唐國扶持,我們還可以去搶回紇的。”
裴澤嗤笑一聲,道:“唐國去回紇的使團已經平安抵達,你覺得回紇會不會全力求得唐國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