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在電話那邊遲疑了片刻,才問:“那要不要我……”
他後半句話並沒有說下去,但意思是再明顯不過的。
池宴卻是否定道:“不用了,就這樣吧。”
寧然這會是被逼的脾氣上來了,等緩過來以後,估計還是要問寧華的下落的。
她自己對寧華的死活可能不在意,可她在意寧正清。
寧正清就這麼一個兒子,哪怕再不出戲,那也是自己親生的。
池宴跟寧然的關係才剛剛緩和,他不想再因為寧華這麼東西而出現什麼波折。
問題說的差不多了,池宴也就掛了電話。
再回到屋子裏的時候,他那種帶著傲慢與漫不經心的神態就已經收斂了起來。
池宴又重新變回了那個在這幾天中建立起來的,溫和的形象中。
既然寧然喜歡這樣的人,那他做一點改變也沒什麼。
池宴拿下了圍裙穿到身上,開始對著教程做午後小甜點。
幾天功夫,小小的舊廚房就被塞滿了。
這個房子,漸漸的變得更像是池宴跟寧然兩個人的家,他對這種改變很滿意。
哪怕很舊,又有些雜亂,但到底是個家,不是嗎?
隻是池宴覺得自己做的挺好的,寧然卻是怎麼感覺怎麼不對。
再又一次被池宴噓寒問暖之後,寧然終於忍不住了:“池宴……”
池宴目光柔和的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怎麼?”
寧然說:“你可以不用這樣……我覺得……我覺得很奇怪。”
“怎麼奇怪了?”
寧然硬著頭皮說:“我覺得你這樣,讓我很陌生,感覺根本不是你。”
雖然溫和好相處的池宴,的確是讓寧然放鬆不少,可是卻讓她別扭的要死。
因為她其實知道,這樣好相處的池宴,根本就不是他本人應該有的樣子。
寧然實在是不想每天看著池宴裝模作樣的,連帶著自己都要跟著一起演戲。
池宴眉頭皺了皺:“我表現的不好?”
寧然搖搖頭:“不是,你……你表現的很好,隻是我知道,你不應該這樣。”
她第一眼看到池宴,就知道這個人有多矜貴,多麼的高高在上。
他應該是散漫的,應該是對人漫不經心的,應該是睥睨眾生的,甚至應該是刻薄的,反正就不應該是現在這種樣子。
池宴把圍裙一摘,自己坐到了沙發裏,問了句:“是嗎?”
寧然點頭,她已經撐了幾天了,感覺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池宴說:“其實我還是挺適應的。”
寧然:“……”
難道接下來的日子還要那樣?
寧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然後就聽池宴說:“不過你要是不喜歡,那就算了。”
眼看著池宴的原本溫和的眉眼頓時變回了自己以往熟悉的樣子,寧然頓時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然後寧然就有些尷尬了,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有什麼反應。
池宴的目光慢悠悠的朝她掃過來,裏麵帶著點笑意,不是那種裝出來的溫柔,而是一種寧然說不出來的感覺。
好像有很多含義在裏頭,又好像隻是那麼隨意的一瞥。
寧然來不及想更多,就聽見池宴用命令的語氣說:“快吃,要涼了。”
然後寧然就知道了,不管是怎麼樣的池宴,其實都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因為寧然永遠搞不清楚他心裏想的是些什麼。
他仍舊會每天做飯,但卻不再偽裝出那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樣子,而是有些像個喜怒不定的小孩子一樣。
寧然吃的少了他不高興,寧然硬往下塞他也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