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再開口的時候,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失望:“四歲半,你就學會說謊了?”
白慕年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自己沒說謊,但對上池宴的眼睛,小孩卻說不出來了。
一大一小對視了一會,白慕年眼淚汪汪的不吭聲,池宴也是冷著臉不說話。
寧然急得不得了,大的那個她不敢觸黴頭,小的這個這會也死倔,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
寧然忍不住朝言一諾看過去,他去接的人,肯定知道怎麼了,他倒是出個聲啊!
言一諾對她苦笑,他也想出聲啊!
但是剛才老大警告過他了,他沒法出聲啊!
他這會要是出來嘚吧,回頭肯定是被五馬分屍的節奏啊!
而且他是看出來了,老大這不是隨便冤枉小孩,他這是要解決問題啊!
那邊白慕年跟池宴又僵持了一會,眼瞧著池宴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白慕年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
小孩從沙發上爬起來,就要往池宴身上爬,想要到他懷裏去。
池宴轉過頭,看都不看他,伸手給他推開了。
白慕年一邊哇哇哭,一邊往池宴懷裏爬。
池宴也很簡單粗暴,直接給他往邊上一推。
寧然被白慕年哭的心疼死了,自己也要急哭了,伸手想要抱他。
結果平時喜歡她喜歡的不行的小孩,這會卻是認準了池宴,非要往他那裏去。
白慕年被連著推開了兩次,第三次的時候就死抱著池宴的胳膊不放。
“小叔,別不要年年!年年會乖的!”
“我會乖的!”
“嗚嗚嗚,小叔,小叔不要不理我!”
小孩哭的實在是可憐,寧然也跟著哭了:“池宴,池宴,你別不理他啊!”
池宴回過頭來,看了看他們,目光最後落在白慕年哭花了的臉上。
“為什麼說謊?”
白慕年這會哭的都開始打嗝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卻還是死抱著池宴的胳膊不放。
“別不要我!”
池宴簡直像是鐵石心腸一樣,隻是問他:“為什麼說謊?”
白慕年一邊哭一邊打著嗝回答:“告狀、嗝,告狀不好!”
“說謊就好了?”
白慕年猛搖頭,鼻涕差點甩出來。
池宴嫌棄的拿手帕給他抹了把臉。
“知道不好還說謊?”
白慕年又開始抽搭,連帶著打嗝:“我、我不想當告狀精!”
“說謊精好聽?”
“也不好聽……”
“那還說謊?”
白慕年淚汪汪的看著自家小叔,他都知道錯了!還不原諒他麼?
池宴看著他又掛下來一條鼻涕,嫌棄的用帕子又給他擦了一把:“以後還說謊麼?”
白慕年躊躇了一下,池宴眼瞧著就要起身走人。
白慕年立刻跟個八爪魚似的扒著他:“不說謊了!再也不說謊了!”
池宴又問他:“那之前為什麼說謊?”
白慕年糾結了一回,才說:“不想告狀。”
“還有呢?”
白慕年緊抓著池宴的手,聲音含糊的說:“不想讓小叔知道,小朋友們不喜歡我。”
“為什麼不喜歡你?”
白慕年好半天都沒吭聲,眼淚卻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池宴卻耐心的等著他回答。
白慕年過了很久,才說:“年年是沒有爸爸媽媽的野孩子。”
池宴臉色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誰說的?”
小孩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聲音悶悶的:“大家都這麼說。”
寧然在邊上聽著,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也曾經被這樣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