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管家走了後沒多久,我在最裏麵的鋪上昏昏沉沉的睡了。
我真的累了,這一晚上,我夢見了好多東西,有人在夢裏歇斯底裏的呼喊,有的人則在溺死的邊緣大口喘息,但睜眼的那一刹那,我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綠柔是第二天早晨才回來的,她特地等我醒來,好給我看她新補好的牙齒,我們一起洗漱了,之後便無事可做,也無人來叫我們做事,大概我們這些年輕的女孩唯一的價值就是貢獻肉體罷。
在大通鋪上睡了一晚上,幾個姑娘們彼此都熟了,說起被搶奪來的經曆,人人傷心,有消息靈通的便警告我們,此地領主那變態的愛好,他喜歡玩弄未經人事的女孩,弄痛她們,折磨她們,稍有不如意便殺死她們,一如他喜歡講俘虜串在木棒上,供人觀賞。
有膽小直接被嚇哭了,我也有些害怕,但轉念又想,若他敢這樣對我,我便先捅死他再自殺,退一步就算殺不死,也要使他受傷,好讓他知道就算是蠻夷小國的女孩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我的姐姐被擄走後,爹娘雖然疏於照顧我,但也教了我作為一個女孩應該懂的道理,這其中就包括自愛與尊嚴,唯獨這兩樣,容不得別人踐踏。可惜這生來的命數就是如此奇怪,他們二老雖然想了最周全的法子讓我避開和姐姐一樣的噩運,但到底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也會像我姐姐一樣,默默爛死在一個不知名的角落裏,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曾記得有這樣一個女孩委委屈屈的活在世界上過?
想到這,我碰了碰放在衣兜裏的餐刀,它還沒有被人發現。
到了下午,總算有人管我們了,但不是叫我們做事,而是把我們趕到小花園裏去透氣,接下來幾天天天如此,想來這些人也不希望在領主臨幸我們之前就把我們給憋壞了。
我看著那花園中繁花似錦,也不知道下麵埋著被征服地的多少脂膏才滋養得這般嬌豔欲滴,心中隻感到厭惡,前些日子被撞傷的胸口又隱隱作痛起來,隻好放慢腳步,和眾人拉開一點距離。
從花園往外看,四周都是高牆,牆上有不少防禦哨所,值守的鐵狼衛亦不少,我想起進來時看到的那條護城河,心中寒意頓起,知道自己絕無可能逃脫,更難過了。這樣一來,我走得越來越慢,當一堵高大的花圃牆把我和眾人隔開時,突然間,一雙大手從花圃後麵伸出來,捂住我的嘴,強行把我拖了進去。
我驚駭級了,又踢又打,但全部打在硬邦邦的鐵甲上,反倒是弄得自己生疼,而對方為了讓我不呼喊出來,還用戴著鐵甲的手死死捂住我的嘴,將我壓在他身下。
我這下看清楚了,是一名鐵狼衛。
為什麼?為什麼鐵狼衛為劫持我?
我來不及多想,對方湊到我耳邊,隔著頭盔輕聲的對說:“別叫,是我。”
對方戴著鐵狼衛的頭盔,尖牙麵具遮住半張臉,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實在可怕至極,我怎麼可能知道他是誰!
他見我還在發愣,便抬起麵具:“認出我了麼。”
這一掀真是讓我又驚又喜,我居然沒認出鹿步叔叔的聲音來。
“叔叔……”
他受傷了,一條已經開始結痂的刀傷從他左額劃過眼皮,一直拖到臉頰上。
“你是怎麼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