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玩笑話說完,也該到正題了。氣氛突然寧靜下來,季如梵在思考要怎麼說才能最大程度減少褚之遙的震驚。而褚之遙則努力壓抑著自己的緊張和忐忑,去迎接那個在心裏猜測已久的答案。

“其實你猜的沒錯,我的家在京城,也在皇宮。”季如梵終於開口了。

“皇宮?皇宮。”褚之遙訥訥地咀嚼著簡短的兩個字,卻給了她巨大的衝擊。

能住在皇宮裏,怕不是什麼普通的皇親國戚了吧,應該是金枝玉葉了。難道說,娘子她是?

褚之遙被自己的猜想嚇出冷汗,禁不住打了個囉嗦。

“你聽說過裕公主嗎?”

“聽…..說….過,當然….知道。”褚之遙生平第一次產生這麼複雜的感覺。

她很震撼,也很緊張。她的腦子幾乎無法運轉,她的舌頭也開始失控,她幾乎是順著本能才把這句話說完。

若不是坐在床上,她恐怕已經要跌坐在椅子上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巨大的衝擊過後,遺留下來的失落。

是的,娘子的這句話再明顯不過了,褚之遙已經知道了。這個跟自己做了幾個月名義夫妻的人,是當今最受寵的裕公主,是早早就被指婚了少年將軍袁一恒的裕公主。

“怎麼,害怕了?還是,失望了?”季如梵見褚之遙久久沒有反應,有些急切地追問。

褚之遙搖頭,但想到夜色中,對方無法看清自己的動作跟表情。隻得開口說:“我隻是太吃驚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說罷,褚之遙似乎馬上反應過來,扯開被子,作勢要下床去行禮。被季如梵一把拉住,阻止她:“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大半夜地跪下給我磕頭的。你就乖乖保持原狀,什麼都不需要做。”

“草民遵命。”褚之遙並無功名在身,雖然在南城頗有名聲,但也隻是因為家產豐厚。

在裕公主麵前,她充其量,也隻能是個草民。

季如梵不經意地皺眉,在她麵前自稱草民的人不少,可是她卻不願意褚之遙這樣說。因為無形之中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也讓她不知該如何繼續下麵的話題。

“褚之遙,你我之間,需要這樣陌生嗎?”

“草….我不敢。”褚之遙並不知道麵對公主,要用怎麼樣的方式去相處。

季如梵清了清嗓子,鄭重地說:“我將身份告訴你,是因為要兌現我曾經對你的許諾。而不是要你這樣對我,否則我將會收回我說過的話。”

褚之遙當然知道娘子這話的意思,心中的失落慢慢減少,竟然還感覺到了一絲甜意。

“那我們,還像過去那樣相處?”褚之遙試探性地問。

“當然。”

“嘿嘿,真好。”褚之遙忍不住地笑了兩聲。

“好什麼?”季如梵不解,褚之遙這樣也要笑?

“怎麼不好?我還從來沒有跟公主做過夫妻呢。哦不對,做朋友,朋友。”褚之遙雖然很想像以前那樣與娘子相處,但是畢竟知道了對方高貴的身份,自己的言語還是要注意分寸。

“我答應過你的事,已經做到了。那麼現在輪到你了。”

褚之遙不明,傻呆呆地看著娘子。

季如梵輕歎了一口氣,說:“我想知道真實的你,是什麼樣的。”│思│兔│在│線│閱│讀│

“就是你想的那樣的。你之前不也一樣猜到了嗎?”褚之遙微笑著說。

“我知道你並不傻,但是我想知道,你這麼做,是因為林淵如還是因為傅以晴?又或者是還有其他的什麼人。”季如梵對這一點,始終想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