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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而論,歌舒亞就是一個叛逆心理略強但是聰明的熱血少年,有三教九流的朋友,學習成績還過得去。

“歌大,你又和初中部的白無常一起當門神啦?”班級裏有好事的男生調侃地問歌舒亞。

說起來,綽號“白無常”的白心悔也算得上是學校裏的另一號傳奇人物,另一道異類風景了。聽說由一位在本埠身份極其特殊的人物擔任監護人的白心悔,身世成謎。沒有人確切地知道她的雙親是什麼人。但是能讓那位在城有呼風喚雨之能的大佬出麵做監護人,估計也很有點來頭就是了。

白心悔是低調的女孩子,應有的活動她無不參加,但從不做搶人風頭的舉動,十分本分。然則就是行事如此低調的女孩子,卻有一個極其怪癖的習慣,常常不自覺就魂遊天外,神思不屬。因為時時被老師捉到她發呆而遣到政教處門口立壁角。

歌舒亞心裏是不喜歡白心悔這樣的女孩子的,總覺得白心悔身上有一股子清高疏離的氣息,讓人難以接近。即使她為人處事並沒有校內那些紈絝子弟張揚喧囂,也並不能引起他的好感,恰恰相反,他是從心底裏反感的。

沒道理,就是不不喜歡。

因而,聽此一問,歌舒亞濃密挺直的眉毛不動聲色地挑起,撇了撇厚薄適中的唇,淡淡輕嗤。

“倒黴,又和她一起進了政教處。”

“歌大,你說白無常是不是暗戀你啊?所以才經常出入政教處,以期和你來個喜相逢呢?”有好事者如此推測,立刻引起眾人的一片附和之聲。

並不是沒有可能。歌舒亞是典型的壞孩子,可是學校裏明中暗處喜歡他的女生如過江之鯽,情人節和他生日時他所收到禮物之可觀,簡直叫人咋舌。也許這就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最好示範?

性烈如火的歌舒亞全憑個人喜好處置那些所費不貲的高檔禮物,不過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看也不看一眼,便統統放進二手店去寄賣。

即使如此,仍有女生前赴後繼地向他示好。

而那個行事一樣有些古怪的白心悔,以另類別致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也不無可能。

好事者在一旁分析得頭頭是道。

歌舒亞的眉頭則是越聽皺得越深。

白心悔暗戀他?

!思!兔!在!線!閱!讀!

別開玩笑了!

沒有比這聽上去更恐怖的謠言了。

“沒有的事!”歌舒亞大力揮手。“我沒有那麼倒黴被那個不男不女的白心悔暗戀罷?站在那裏看上去就象根木頭似的,沒胸沒臀。一想到要抱著這樣的女人睡覺,我就倒足胃口,會做噩夢的。”

班級裏的男生聽了,哄堂大笑,女生則掩嘴小小聲地嘲笑。其他女生被歌舒亞唾棄,總令她們覺得高興。

“嘻嘻,那就是歌大你留意過白無常嘍?”好事者繼續賊忒兮兮地笑問,“幻想過吧?”

話音未落,已經招致教室裏一派曖昧的哄笑。

“去你的!當心我欲求不滿,找你發泄。”歌舒亞的反應,是橫眉豎目地比了比拳頭。

流言,以一種野火燎原之態,迅速在校園裏彌漫傳播開來,並且愈傳愈離譜,有一發而不可收拾之勢。最終,傳進政教主任的耳朵裏。

五十多歲的政教主任考慮半天,還是決定找當事人私下麵談比較妥當。

畢竟,有時候,流言的殺傷力出人意料的強大。

而這些看似毫不畏懼的少年,不見得有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

選在周末下午放學後,校園裏人最少的時候,政教主任約來了白心悔。

她看著還未展現出少女的窈窕嬌美,仍是一身少年才有的中性姿態的白心悔,一步一步,走進她的視線。

煙灰色全毛薄料中袖上裝,襯V字領針織T-Shirt,搭配一條煙灰色薄毛料直管長褲的秋季校服,筆挺到一絲不苟。外套的花眼上別著初中部的校徽。

少女意態從容,徐徐走來,麵色平靜,瑩瑩如玉的皮膚在傍晚的霞光中,反射出淡淡玫瑰色光輝。層次修剪得時尚卻不淩亂的短發統統梳往腦後,露出她幹淨清俊的臉。

真是一個清爽美麗的孩子。政教主任再一次從心底裏發出這樣的讚歎。

學校裏除了一些校際活動和特殊儀式,從來沒有硬性規定要穿校服,隻要不太離譜,服裝上是沒有太多限製的。所以學生們花樣百出,隻是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引人注目。

可是看見白心悔穿著筆挺服帖的校服,真是一種視覺享受。

“主任。”心悔就在政教主任欣賞的目光中,走到她麵前。

“白心悔同學,請坐。”政教主任微笑著說。

“謝謝主任。”白心悔在政教主任對麵的椅子上落座,靜靜聆訓。

政教主任沉默了一會兒,考慮怎樣措辭,才不會傷害少女的感情。

她自己也有過少女時代,深深知道那種初初萌動的情感是多麼美麗珍貴卻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