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兄,你今日將五彩手鏈要來了沒有?你不是說那是家傳寶麼?”寧明遠猛地想起這一茬。
田浩無力地搖了搖頭。
“那賤人不給你?”寧明遠又驚又怒。
田浩見他又動了氣,忙說:“不是不是,是我,沒問她要。”到最後,聲如蚊哼。
“什麼?為什麼?”
“我本想著說把這個莊子賣了,贖了月琴出來娶她,她不肯。怕以後同科做官後旁人笑我。未等我們說完,那老鴇酒帶人把我轟了出來。”
“那這樣,我這兒有點兒銀子,你拿去再進了門問她要去。”
“寧兄,多謝,不必了。我決定賣了這莊子,把她贖出來。”田浩忽然一臉堅定。
寧明遠驚得舌頭吐出三寸,縮不回來。那五人也是呆住了。田浩不理呆住的六人,兀自拿了紙筆出來,寫了起來。等那六人反應過來,這邊已寫好了賣契,吹幹筆墨,不顧眾人阻攔貼在了莊子門前。六人見勸說不住,紛紛告辭離去。小五也尋了空旁敲側擊得知主子安好,歡天喜地和大家一起回了客棧。
卻說怡春院琴心苑,一串悠揚的樂音飛揚。“小姐,你還想著那田呆子呢?”“胡說。”
“那我正想說那田呆子又做了一件大事,既如此,還是不說了吧。”
“好啊,小紅,你今兒也敢來消遣我來了,快說。”
“小姐還說不想?”小紅一臉揶揄地朝月琴眨眼睛。
“小蹄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月琴佯裝去抓小紅。
“好了,好了,小姐,我說,那田呆子要將莊子賣了來贖了小姐呢!”小紅一臉興奮地道。
“什麼?”月琴震驚地看著小紅,“可是真的?”
“真的,我還托人去確認了一遍呢。”
“原是我話都白說了。”月琴一下子紅了眼眶。
“小姐,你怎麼哭了,應該高興啊。”小紅忙上前幫忙擦眼淚。
這時,門外又傳來老鴇的罵聲:“我們行戶人家,吃客穿客,別人家養的女兒便是搖錢樹,千生萬活,偏我家晦氣,養了個退財白虎!開了大門七件事,般般都在老身身上。”月琴淚流的越發多了。
卻原來,自那日將田浩趕出,月琴便推脫有病,不再接客,老鴇打罵不得那田浩,便日逐隻將月琴叱罵道:“我們行戶人家,吃客穿客,前門送舊,後門迎新,門庭鬧似火,錦帛堆成垛。自從那田浩在此,混賬一年有餘,莫說新客,連舊主顧都斷了。分明接了個鍾馗老,連小鬼也沒得上門,弄得老娘一家人家,有氣無煙,成什麼模樣!”
月琴流著淚,站起身來,來到妝台上打開一個赤金匣子,一串五彩珠鏈熠熠生輝,月琴慢慢摩挲著那鏈子,好一會兒,取將出來戴了,然後抹了把眼淚,讓小紅打水重新上了妝,去開了門,對那仍在堂中的老鴇細語道:“媽媽也別指桑罵槐地罵了,女兒今兒接客便是了。”喜得老鴇捏著手帕站起來,急急地向樓上走來,邊揮著帕子邊:“哎呦,我的好女兒,你可算是明白過來了。那田浩,哎呦,你瞧我這嘴,京城多少人才俊傑爭纏你頭呢。趁著顏色鮮豔,你得把握住現在的時光啊。媽媽可都是為你好。”
“行了,媽媽,我累了,回去休息會兒。”
“趕緊去休息吧,小紅,照顧好你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