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風清日麗,陽光甚好。寧將軍去西南巡查軍情好多天未歸,夫人的病也穩定多了,寧秀遠心情大好,讓馬奴到馬廄把她的馬牽來準備出門逛逛,路過花園,一撇頭看到少年仍舊是坐在石凳子尚,趴在石桌上兀自睡得香甜。
陽光正灑在少年恬靜的睡顏上,寧秀遠忽然玩心大發,彎腰拔了根草,悄悄走近,將草尖輕輕拂進少年的鼻孔,少年皺了皺鼻子,似要醒來,秀遠忙扔了草端正站在了一邊,一低頭,那少年卻隻是換了個姿勢繼續睡去。寧秀遠也不拔草了,上前捏住少年的鼻子,少年猛喘不得氣,醒了過來,眼神凶惡,一瞬間又換了神情。
寧秀遠並未仔細看,隻看少年醒了,突然問道:“你的名字你也不記得了總不能以後哎哎地喊你吧。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少年垂下眼簾,輕輕“嗯”了聲。
“看你睡得這麼香甜一臉懵懂,上蒼把你派來救了我,也是對我的恩澤,就叫蒙澤吧。以後就是我的侍衛。”
“嗯。”
“還不趕緊謝謝大小姐。”身邊的嬤嬤提醒道。少年抬頭看了看秀遠,秀遠正挑眉看著他,少年隻是將頭偏向一邊,“還保護你。”餘光瞥見寧秀遠笑彎了眼睛。
是日,城內賀樓上,幾位公子在高談闊論,從舉子文章說到馬革裹屍,說著說著,就轉到了風月之事。其中有那等浮浪子弟,好撲花行徑的,忽然壓低聲音:“前日怡春院的月琴姑娘又出台了。”“嗯嗯,我也去了。手上戴著一串五彩鏈子,嘖嘖,趁得那藕臂,真真兒是嫩玉生香。”另一個聲音接道,聲音大了些。“聽星棋姑娘講,這可是之前她的老相好送的呢。聽說是傳家寶。”“不會是之前鬧得京城沸沸揚揚的田浩吧。”“哎喲,這該是悔悟要回鄉了吧。把個傳家寶都丟在妓子手中了。”“可不是,真是個呆子,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不過玩玩,竟真有傻子動了真感情。可歎那妓子也嘲笑那家夥是個呆子傻子呢。”
卻未看見鄰桌有兩人,一人手緊緊抓著桌角,另一人早已忍耐不住,回身向那群人走去,“說誰呆子呢?”
“喲,這不是寧家大公子。我們在說田浩。今晚我們一起去怡春院看看吧。”接著眾人哄然大笑。
笑聲止了止。“那不就是田大公子麼,喲,傳家寶沒了,宅子都賣了,都有閑錢來賀樓吃飯了啊。”“那妓子可是說了,是個傻子將傳家寶給了她,可惜未能致謝呢!”“賴兄,你可又開始胡謅了。”“哈哈哈……”
寧明遠上前對那被稱為賴兄的一拳頭,還待再打,小廝寧可一見不對,上前死死拉住自家公子,“賴公子恕罪,我家公子喝多了,您別計較。”
“這兒哪有你小子說話的份兒,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賴公子抹了一把鼻血,就衝了上來。這時,一個大手穩穩地架住了賴公子,任賴公子使勁兒掙紮,也是紋絲不動。
這時,那邊傳來碟盞破碎聲,伴隨著一聲“賤人,我要掐死你。”然後也回身要打那群人,卻被小五給攔了下來。
其他人看看眼前形勢,又看了看那雙大手,紛紛上前勸說賴公子,算了。這才不甘不願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