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任琪是早就猜到還是根本沒有準備,她愣了下,然後一根接一根的抽煙,用一種我不懂的目光看著我。

“我心,累了。”我靜靜的看著她說。

人做事不在苦累,別讓心累了。

她不說話看著我抽煙。

“我要說的說完了,沒什麼事,我走了。你算好告我,我把錢給你。”

“不能再坐一會麼?”她終於開口。

我不說話。歎了口氣。

“我戴眼鏡好看還是不戴眼鏡好看?”她試著緩和氣氛,把椅子向過道拖了拖,這樣我需要饒過她才走的出去。

我勉強笑了下。不說話牢牢盯著她。

她眼圈逐漸紅了,一口一口的抽煙。“我說什麼,你都不想再聽了是麼?”

我點點頭。

“這個店,我明天就轉出去,我也不想做了。”她嚼著淚說。

“為什麼?!”我激動的不能自已:“這是你的夢想!我們費了那麼大努力,好不容易才開起來的店,不能轉!”

任琪沒有回應我的激動,她似乎很艱難的開口,她低低的說:“人都不在了,要店有什麼用。”

“你不能轉店。”

“你都不在了,幹嗎還要管我呢。”她難過的望向我。

閉上眼,我平複了情緒。我毫無辦法的說:“你決定吧。”

你決定吧任琪,店,感情,反正我從來都左右不了你的決定。

“沒什麼事我走了。”我起身。

她站起來的比我還快,擋在我的麵前,“真的要走了?”她說。“沒有說的了麼?”

“噢。對,上次我媽住院,你那個豆豆哪買的,我找哪也找不到。”

任琪寵溺的看著我笑了,“就知道你愛吃。不告訴你。”然後她眼神轉而憂傷:“告訴你,你再也不會找我了。”

那一刹那我心有點疼。於是我微微的笑笑,轉身,離開了店。

我沒有和任琪說再見。我沒有力氣再見。我不想再見。

月月姐姐那晚告訴我,任琪很難受,在外麵喝酒。她說任琪說錯過了我,沒有什麼值得再珍惜的了,說自己根本不喜歡劉,和劉在一起是為了報複她,因為劉讓我痛苦,是劉拆散了我們。

挺受用的話。而任琪說的話,和做得事,完全矛盾。

我真的值得她珍惜麼,她真的珍惜我麼,用和另一個女人的反複歡愉,來演示珍惜。她真的不愛劉麼,她真的不愛劉,為什麼她什麼都知道仍要跟劉好,為什麼不能分開的是她們不是我們,為什麼我把自己當作砝碼都加在這場感情中,她依然根本不顧我的感受向劉傾斜。而她真的愛劉麼,她真愛她,又為何我時刻能感覺到她對我的愛,讓我反反複複舍不得負她。

像一個頭接尾尾接頭的圈子。

一點都不好玩,我卻一直是三人中,最認真的那個。

分開之後我想過很多也想過很久為什麼我和任琪無法走在一起,最直白的是距離,當時我們不可逾越的距離,但是距離不成立,真心相愛的人,距離反而能讓彼此更靠近。到後來我們沒有距離了,心裏卻有了。是不是因為她和劉在一起相對安全,還是因為我沒有好到讓任琪不忍放手那麼依戀。要麼就是任琪壓力太大,她覺得這愛太累,我寧願相信這個理由,但仍不能理解她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