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敵這一夜冷霜(1 / 3)

韓府。

“父親。”韓儀聞看見韓太傅背著手,臉色嚴肅地匆忙走來。

他望了一眼他,神色不甚太悅道:坐吧。”

韓儀聞也絲毫不客氣,應聲而坐,他對這個父親說不上敬重,隻不過是看在幾分生父的情意上罷了。

“你,昨天進宮麵聖了?”韓太傅腔調中有些犀利。

韓儀聞態度有些浪蕩的點點頭。

“你一直都頗得聖心,不知聖上可有跟你透露些什麼事情?”他眼神中帶著試探。

韓儀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孩兒愚笨,不知父親所指何事?”

韓太傅顯得有些氣惱,臉上未表達出來,有些討好道:“朝中盛傳,皇上要立離王為太子,可真有此事?皇上可有透露些什麼耳風?”

韓儀聞道:“聖心豈是我們這些做臣子能揣測的透的?”

“哎。”韓太傅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挫敗。

“你是不知,現在朝中一片喊聲傾向離王,鬧的是人心惶惶啊。”

韓儀聞聽著,並不做任何回答。

“我兒,你是如何想的?”他問道。

韓儀聞眼神抬起,“父親,真的對齊王抱著很大的期望嗎?”

韓太傅點著頭,“嗯。”

“孩兒還是勸父親,再行三思,萬萬不要站錯隊,以免府中上下遭連。”他直言道。

韓太傅臉色有些漲紅,“胡說,齊王是戴妃的兒子,身後又有像侯府這樣的大家族支撐著,他離王什麼都沒有,不過空掛著一個軍中頭銜,不得寵的皇子罷了。”

“父親,你是真糊塗還是老糊塗了?”韓儀聞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放肆,如此沒大沒小,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嗎?”韓太傅斥道。

家中所有人無一都對他畢恭畢敬的,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如此說話,對比之下,不禁心中火氣頓生。

從小到大,韓儀聞心中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父親責罵他娘親,他臉色無懼,黑眸中隱隱泛著冷光。

“父親官場一生,難道真的看不清楚眼前的形勢?”

韓太傅眼神帶著怒氣,“你倒說說。”

“就憑離王是皇後所出,正宮嫡子,皇上身子如今漸衰,怕已是沒有多少時日了,特令代理朝政,難道這些還不夠說明皇上的心意嗎?父親難道還要執意幫扶齊王嗎?”韓儀聞毫不客氣直指道。

韓太傅有些猶豫。

“戴候雖跟隨過皇上東征西戰,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天恩浩蕩,賜予至高無上的榮譽,侯府行事一向高調,憑著戴妃娘娘的身份更是盛氣淩人,無人可比,但近年來,皇上有意無意的打壓戴侯府,目的就是除掉侯府。“

“除掉侯府?”韓太傅微微張口,顯得有些不敢置信。

從齊王誕生的那一刻起,朝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齊王就是那個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大皇子,二皇子早夭折,三皇子離王,雖是皇後所出,但皇後早逝,又不得聖寵,年幼便自動請纓去了邊關,身旁最得皇上歡心的,就是齊王,朝中所有人,都默認為齊王是最有可能繼承王位的。

“父親可知,齊王黨羽自來肆無忌憚,前次離王遇刺,那黑羽箭也正是齊王所有的,皇上多疑,又向來忌諱手足相殘,大臣們參齊王的奏章,更是絡繹不絕的往禦書房送,皇上早就起了疑心。”

“經由青州一事,皇上明上暗處都削弱了齊王一脈的勢力。”

“離王乃嫡出,現在是最得聖心的皇子,性格狠辣無情,與皇上年輕時最是相似,皇上立他是乃是遲早的事。”

韓太傅輕輕點著頭,認真的在分析著他說的話。

韓儀聞走到門邊,望著灰白的天空到:“隻怕不久,宮中就要變天了。”

宮中。

皇帝覺得心中力乏的很,很是使不上勁,他喘了口粗氣。

魏光連忙拿起茶,遞給他。

皇帝喝了一口,魏光幫他順著氣。

“皇上,奴才這就去宣太醫。”

皇帝擺了擺手,“罷了,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

“皇上。”魏光臉上頗為擔心道。

“去,宣宰相來見朕。”

魏光應道:“是。”

王府。

今日天氣格外暗沉,天上滿是黑壓壓的烏雲,壓抑地人心中有些喘不過氣來。

連翹睡眼朦朧,她推開溫暖房門,緊了緊披風,迎麵而來的風,夾著寒意竄進了她的袖口,瞬間清醒了許多。

她抬頭望了望天,馬上臘月了,看來要下一場雪了。

連翹轉身關緊了門,朝後院走去,她得趁王妃還未起的時候,將花草澆水。

啊!她心中大驚,眼前的景象讓她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

怎麼會,怎麼會,原本還有些生氣的枝椏都已變得奄奄一息了,跟夏日烈陽下曬的不一樣,是那種毫無生氣的樣子。

連翹左右察看,無一例外,全部皆如此,她神色灰敗,這怎麼向王妃交代啊。

花弄影緩緩睜開了雙眼,眼前有些模糊,她眨了眨幾次,眼前清晰了起來,她手摸到旁邊冰冷的位置,心中有些低落。

她手拂起輕紗帳,低聲喚了一聲連翹,半天沒人應聲,其餘房內侍應早就被打發了,自然沒人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