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連翹輕聲喊道,垂著頭不敢看她。
花弄影未回答,拉過她坐下,又扯過她的手,昨天包好的紗布已經鬆散,她秀眉微皺,將她拆了下來,又重新上了藥,包紮了一遍,過程中一字不發。
“為什麼不說?”她忽地出聲,打破了沉默。
連翹微愣了一下,“這些活,連翹能做。”
她是不想王妃再為她憂心,若再為她出頭,鬧到王爺那裏,想必王爺對王妃的印象更差了,不值當,自己忍忍便過去了。
“我是說,為何任由她們欺負你?”說罷她又好像知道回答般,手上的動作楞了幾秒。
“都是些小事,連翹不放在心上便好。”她臉色微白,強笑著安慰道。
花弄影心疼她這般強忍,打從她穿在這副身軀上,記事起,連翹與她同吃住,忠心護主,處處留心,時時幫她打馬虎眼,在她心中,她一直把連翹當作她的親妹妹看待,何時讓她受過委屈,“日後若有人再欺負你,你便打回去,打死算我的!”
連翹強忍的淚水終於繃不住了,決堤而出。
花弄影攬過她。
她心中感動極了,能跟到這樣的主子,何其幸運。
北慕離人剛入府,福叔恭敬迎上。
“王爺,奴才有罪!”他慚愧道。
北慕離人不明所以,頓了一下腳步,“來書房。”
書房中。
“人都打發了?”他臉色不甚好。
“原本是要打發出府的,奴才想著再回稟您一句。”
北慕離人臉如羅刹,薄唇輕啟道:“按王妃的意思去辦。”而後又補了一句,“全部充為軍妓。”
福叔兩鬢微泛出薄汗,耳邊仿佛聽見一片淒慘之聲,連忙應了聲是。
“都是老奴治下不嚴,有負王爺所托,老奴慚愧!”福叔垂眉。
“若日後府中再發生此事,你也可以回莊上種田去了。”他冷眼掃過。
“是!奴才謹記!”福叔惶恐道。
“她如何了?”他不經意問道。
“王妃臉色不大好,訓斥了奴才便走了。”
“哦!”福叔好像明白過來。
“王妃這幾日吃的少,膳房送去的東西,幾乎都是原樣送回。”
“聽連翹姑娘說,好像睡的也大好,昨日才跟小廚房要了三味安眠湯。”
北慕離人蹙眉,沉著墨眸,抿著唇未搭腔。
福叔看不懂他的心思,莫不是自己話多了?
他冷聲道:“下去吧。”
“等等。”
福叔停下腳步,轉過身,等候吩咐。
“本王記得玫瑰院中,還剩些封存的醃漬玫瑰,你去取來,叫廚子做了玫瑰酥餅送去。”
“是。”福叔心中一亮,開心的不得了,王爺果真還是在乎王妃的。
他眉角微蹙,又道:“配些消食的山楂茶一並送過去。”她一吃到喜歡吃的東西就沒個分寸,常常吃到撐,總是要上串下跳消食,那樣子滑稽到不行,還有點可愛?
福叔餘光覷到他嘴角微微上揚,心中也跟著開心起來。
傍晚。
“王妃,用膳了。”連翹喚道。
花弄影興致缺缺,隻是換了一個姿勢,繼續看書。
“王妃,用完膳再看吧。”
“放著吧,我一會再吃。”她懶懶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