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天這種暴戾的眼神,她以前從未見過。
以前哪怕惹父親生氣,他也最多瞪她一眼,看到她知錯的耷拉著腦袋,立刻就會笑逐顏開。
“爸,你不要生氣,照片裏的人一定不是Alex,他是被人陷害的……”
“你還幫他說話,連他自己也沒說照片裏的人不是他,說明他心裏有鬼。”莊父狠瞪過去,眼神之中滿是怒其不爭的責備。
女兒怎麼傻成這樣,難道把她保護得太好了,才讓她不知道人心的險惡,那麼容易相信別人。
也許經過這件事,她能看明白一些事,有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比如莫澤豐。
取消婚禮,他就要把女兒送出國,在國外開始她的新生活。
與其這樣被莫澤豐擺布,不如讓她早點兒解脫。
她看不透,可是做父親的看得透,不能讓女兒再受這種委屈。
但莊茜文已經下了狠心,不管父親同不同意,都要和莫澤豐在一起。
“爸,就算照片裏的人真的是Alex,我也能接受,所以我的事請你不要再插手,我知道該怎麼做。”
勇敢的迎向父親冷冽的眼神,她挺直胸膛,以顯示決心。
“死丫頭,白養你這麼大,想氣死我嗎?”莊父氣急敗壞的揚起手。
莊茜文立刻閉上了眼睛,他要打就打吧,如果能讓他消氣,打再多次她也願意承受。
一張掌風擦著莊茜文已經紅腫的臉過去。
莊父最終沒有落下第二個耳光。
女兒是他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除了疼愛連一句重話也沒說過,雖然今天一時失控打了她,他的心裏也很不好受。
從前那個乖巧的女兒上哪兒去了?
竟然敢這樣和他說話。
氣得胸口悶得慌,莊父拋下一句:“在出國以前你哪兒也不準去,更不準見莫澤豐,你自己好好想一下,不要讓爸爸失望。”
說完便關門離開。
門又被反鎖上,莊茜文泄了氣,無力的靠著門,慢慢的滑到地上,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默默的流著淚。
她不要離開Alex,更不要離開德川,這裏是他們的家,她是他的妻子,要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滾,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水窪,倒映著她痛不欲生的臉。
她的手機也被父親收走,斷了和外界的聯係,門又被鎖了,就像一隻關在籠子裏的鳥。
沒有了天空任翱翔,隻能靜靜寂寞陪伴著她。
她不要過這樣的人生,陪在Alex身邊才有快樂。
一定要離開這裏,莊茜文赤著腳,跑到陽台上往下看。
她的房間是三樓,雖然下麵是草地,可是她沒有跳下去的勇氣。
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裏,回到Alex的身邊,他需要她。
突然想起電視劇裏的情節,莊茜文手抓著床單,嘴角終於綻放了笑容。
就用床單做成繩子爬下去,別人可以做到,她一定也可以。
說幹就幹,找出她繡十字繡時剪線頭的剪刀,把寬大漂亮的韓式碎花床單剪成二十厘米左右的布條,再把一根根布條係在一起。
做完這些,天已經黑了。
門外突然響起來腳步聲。
莊茜文驚慌失措的把布條和剪刀塞進被子,再把被子鋪開擋住沒有了床單的床。
做完這些,門開了,母親端著飯菜站在門口。
慌亂的坐在床上,莊茜文的心中如有萬鼓擂動,轟隆隆的響,屏住呼吸,她連大氣也不敢出,就怕母親發現了她的秘密。
朝母親晦澀的笑笑,掩飾她的心虛。
莊母奇怪的看著女兒,丈夫說女兒又哭又鬧她才一直沒忍心上來看,可是現在,看起來好像什麼事也沒有,臉上雖然笑容僵硬了一些,可至少沒再哭了。
將飯菜放在梳妝台上,莊母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淺笑。
出了這樣的事,誰的心裏也不好受,想到女兒受的委屈,她的眼淚就一直沒幹過。
莊母坐到了女兒身旁,心疼的摸摸她紅腫未消的臉。
“二妹,別怪爸媽狠心,我們也是為你好,莫小子不可靠,你若是真的嫁給他,以後會受苦的,爸爸媽媽希望你能開心,也不想看到你受苦,過幾天就去國外,好好的開始新生活。”
“你就忘了莫小子吧,另外交一個男朋友,哪怕家裏條件普通點兒也沒關係,隻要能全心全意對你好,男人是女人一輩子的歸屬,嫁給愛自己多一些的會更幸福。”
莊母見女兒一言不發以為她也想明白了,愛憐的摸摸她的頭:“你以前不是提過你留學的時候認識的姓曠的那個男孩,我聽你說就覺得他不錯,你看和他還能不能聯係上,給他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