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還沒有明白嗎?權利和我,你從來都是選擇的前者。在昆侖山上是這樣,在天庭你依然是這樣。你以為你很愛我,其實並不是這樣。”
“在昆侖山,我一直以為喜歡的是師兄,以至於忽視了祭荼對我的感情。可是每次我被人誣陷時,都是祭荼義無反顧替我擋住這一切,師兄你做了什麼?甚至是這次,你都隻是把我困住,想讓祭荼作替罪羔羊而已。我今天血濺淩霄,你除了心疼,還有什麼?”
雲晚妝死前的話又在茯辛腦海中回想了起來,茯辛眼底的陰霾越來越重,他卻不願與梵音解釋,隻偏了偏頭,看向周遭的魔兵,“魔界與妖界聯手,我與幾個將軍領著這些天兵打得甚是吃力,今日……恐怕討不到半分好處。”
“我被魔君擄去,你們臨時點兵出戰,肯定不如他們早就預謀好的這般占優勢了。我也沒想到這魔君竟然如此猖狂,竟然在我們大婚之日出兵,真是可惡!”
“阿音,我決定收兵回去了,本來我打算自己帶領幾個將軍偷偷潛入魔宮尋找你的蹤跡的,攻打魔界不過是個幌子而已。既然你已經安全出來了,我便鳴金收兵了,你可會惱我?”
“惱你作甚?”梵音話一出口,就想明白了,茯辛這是在自責,自責他沒有替自己揚眉吐氣,立即解釋道:“茯辛,我怎會惱。雖說這魔君猖狂,你是該挫一挫他的銳氣,可今日是我們大喜之日,這鮮血都快染紅半邊天了,實在不詳,我們還是回去吧,等你整頓好了,我們再大舉進攻魔界與妖界,我青丘定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梵音一說起青丘,就想起了小哥,小哥若在,領兵出戰的便應該是他,可如今小哥已經……除了父君,青丘還能有誰擔此重任?但不知為何,她自醒來後便發現了父君的仙氣退了好多,連她沉睡之前的一層功力都不到,父君不說母後不說,她便也沒有多問,現在若要父君領兵打仗,她實在擔心父君,也擔心侯在家裏的母後。
不過……梵音眼珠子轉了轉,母後曾說,小哥不如自己聰慧也不如自己法力高強,既然如此,她就領兵作戰好了!青丘又不是沒有出過女將軍,她的外婆顏卿,曾經不就是手持一柄璿璣扇,震懾了妖界嗎?都說冥冥中自有天意,既然如今璿璣扇在她手中,那她便也效仿外婆,震一震魔界與妖界好了!
待梵音將一切都想清楚了後,人已經處在東宮了。梵音站在窗前,看著東宮內的一草一木,她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她一直都沒有跟茯辛提起過。不過就算她不提起,茯辛應該也不會過問了吧?茯辛自從一回了仙界,將她送到了東宮,隨後便領著眾將軍去了淩霄殿。
“帝姬,這是西王母娘娘送來的蟠桃,請帝姬品嚐。”名叫德湘的女官領著婢女徐徐走了進來,朝著梵音福了個身子。按理說,她現在應該稱梵音為帝後娘娘了,可這帝姬雖說被迎進了東宮,婚娶的儀式卻還沒有舉行,她不敢亂喊,隻得稱她一聲帝姬。
梵音側目,看著白中帶紅的蟠桃,一點心思也沒有,揮了揮手,“放在那兒吧。”
見梵音對這稱呼並沒有不滿的神態,德湘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是,帝君說這幾日他會有些繁忙,還請帝姬見諒。帝姬既然嫁到這東宮了,便是這東宮的半個主兒,就當這兒是青丘一般,若有什麼吩咐,叫我們便是。”
“我知道了。”梵音點了點頭,德湘和眾婢女便依次退了出去,她剛歎了口氣,就聽見德湘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帝姬,慕姑娘說有事想要求見您。”
梵音看著窗外,過了會兒才明白過來,德湘口中的“慕姑娘”是誰,她腹中的傷口還在作痛,但人既然已經來了,她若是將她趕出去也不好,便吩咐道:“讓她進來吧。”
“是。”德湘答道,讓慕葒俏進了屋,卻將她帶來的女婢留在了外麵。
“拜見梵音帝姬!”慕葒俏朝著梵音福了福身子,看著站在窗前的紅色背影,有一瞬間,她竟然以為那是雲晚妝。她依稀記得,雲晚妝在昆侖時,就特別喜愛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發呆。
“慕姑娘有事嗎?”梵音也沒有回頭,挺直地站在那裏,在慕葒俏看不到的一邊,另一隻手摸著小腹的傷口處,試圖讓幹將劍帶來的魔氣消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