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廉既然把朝政大事都交付給了高升泰,自己也難得清閑一下,草草地處理一下桌上的奏章,就帶著盧林兒來到了皇宮的禦花園。
大理的後花園仿造汴京皇宮禦花園而成,隻是占地麵積要小許多,園內還空出很大一片地建造了一個高八層的佛塔,佛塔由漢白玉雕砌而成,左右兩邊都是池子,名為羅漢泊,沙彌湖,羅漢泊上有一個方亭,有曲橋連著岸,沙彌湖上卻空無一物,卻是行舟的好去處。此時正值春分時節,園中花香撲鼻,雖然還有一絲寒意,卻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平時園中是不允許有過分之聲的,因為皇太後蒙氏經常會在此誦經參佛,每每皇太後駕臨禦花園,除了鳥叫蟲鳴,連段思廉也不敢發出一絲雜音,除了一種情況,那就是大理國泰安小公主,段思廉的第三個女兒段小篆。來到禦花園的時候。今天段思廉一進禦花園,就聽見段小篆那銀鈴般的笑聲在禦花園的各個角落想起,園中的蟲鳥卻安靜下來,仿佛很享受這聲音的樣子。段思廉搖頭苦笑了下,本想進園子靜一靜心神,但是段小篆在的情況下,自己難免被這丫頭纏上,不知道這瘋丫頭又會想出什麼鬼主意出去玩耍,可偏偏自己又對這個最寵愛的女兒狠不起心來,一來是因為有皇太後罩著,段小篆出生的時候正值皇太後六十大壽,蒙太後習字書法,所以親自給她取了小篆的名字,從此疼愛有加,太後偏愛小公主的事宮中人人皆知;二來,段小篆長的隨其母陳氏,今年才剛剛十八的年紀,就出落的傾國傾城,玉肌貝齒,柳腰細眉,讓人一見便生憐愛之心,朝中不少大臣都想把自己的子嗣薦給皇帝,要結了這門親家,就連高升泰都替他的大兒子高泰明來求親,可是蒙太後都一一回絕,硬是將段小篆留在了宮中。
見段小篆在園內,段思廉料想蒙太後也在,自己也不便去參見,恐又多出一堆雜事,於是轉身帶著盧林兒走出了園門。
段小篆卻不知道段思廉來過禦花園,兀自在那跟兩個小宮女打鬧,蒙太後倒不在園中,今早帶著幾卷經卷就去京郊的廟宇中參佛去了,段小篆假托有病在身,留在了宮中。
“公主,你怎麼不喂食了?”跟著段小篆一起給池子中的魚兒喂食的宮女見段小篆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剛才還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現在卻秀眉微蹙,仿佛有心事一樣。
段小篆歎了口氣,這也難怪,十八歲正是女子懷春正盛的年齡,但是段小篆現在卻隻能整天陪著自己那一群隻知道參禪禮佛的皇祖母,父皇,母後,年紀小時還覺得皇宮很大,四處風風野野,也還逍遙自在,可是隨著年紀漸長,才發現在這皇宮中有些抑鬱,有時候難免唉聲歎氣起來。
“我呀,”段小篆微微歎了口氣,“覺得這日子過的好無聊,我又不知道那佛祖是何物,卻天天聽他們年經,我都快悶死了。”一邊說,段小篆將手中的魚食悉數倒入池中,一隻小腳輕輕踮了踮橋麵。
“哎呀,公主,這得罪佛祖的話可不能亂說啊。”兩個宮女連忙打著手勢急道。
“佛祖怎麼了,我又不信他!”段小篆也是心裏抑鬱的慌,這話平時是不敢輕易說出來的。
兩個宮女麵麵相覷,又雙手合十,對天禱告,隻當自己沒有聽見段小篆的不誠之語。
段小篆看著兩個宮女好笑,也學著她們的樣子雙手合十,喃喃道:“佛祖啊佛祖,您要是真有廣大的神通的話,就保佑我能像鳥兒那樣,想去哪兒就飛到哪兒去,我真的不想呆在這個皇宮裏麵,一點意思都沒有,外麵是什麼樣子,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知道。”
“公主,我前個兒聽殿前伺候的胡兒說最近北方在打仗了。”一個宮女好像想起了什麼,見公主也確實有些可憐,就拿出這個來做話題,給公主解解悶。
“打仗?”段小篆好奇心頓起,“我聽說打仗要死人的。”
“是啊,公主,聽說我們已經死了好幾萬人呢,那個叫什麼中華軍的也死了好幾萬,都是哢嚓腦袋掉地上的那種……”宮女學著小太監嚇她時候的樣子做了一個鬼臉,把段小篆和另一個宮女嚇了一跳,這宮女頗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
段小篆嗔道:“死丫頭,你敢嚇唬我!”說著就要耍起橫來。
宮女連忙求饒:“公主,我也是聽胡兒說的,我還聽說……”
“聽說什麼?”段小篆停下了手,好奇地問道。
“我聽說那些中華軍偷來了雷公的錘子,會打雷,他們還會魅心術,把好多朝廷的將軍都誘惑了去,我們才打不過他們。”宮女煞有介事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