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段(2 / 3)

“啊,在哪裏!”

水鏡之外的宋隱忽然小聲叫了起來——秘銀已經走到了水晶穹頂的上方,然而台階依舊不斷地向上螺旋著。他抬頭朝著殿堂上方眺望,隻見高高的樓梯一直伸向不可見的黑暗高處。

而就在光明與黑暗的交接處,有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影,正在朝著高處走去。

秘銀想必是大聲地發出了叫喊,因為那兩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

緊接著秘銀開始了奔跑,他飛快地與一幅幅照片擦肩而過,顯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追趕上沙弗萊的腳步。

“怎麼回事?”

宋隱卻發現了一絲不祥之兆——牆壁上的那些照片變得越來越模糊、扭曲,色澤也越來越暗淡,到最後,幹脆變成了一團汙黑。

而隨著照片的變化,牆壁乃至秘銀腳下的台階也開始變得詭異起來。鍍上去的金層斑駁脫落,露出了裏麵粗糲的黑色磚石。石塊上又生出了一層潮濕的苔蘚,甚至還有粘滑的血跡沿著縫隙一路滴落下來。

越是往上行走,道路就越艱險。雖然要找的人已經近在咫尺,可秘銀還是不得不放慢了腳步。

“這是怎麼回事?”宋隱直覺不妙,“他們這是要到哪裏去?”

他麵向齊征南提出問題,可做出回答的人卻是亞曆山大。

“這條路,你爸他當年也走過。”

亞曆山大居然當著齊征南的麵,提起了那段往事:“我給他準備了足夠劑量的死藤水,隻要能夠沿著這條台階一直上到高處,就可以打開安全屋裏最最重要的一扇門,回到現實世界。”

“回到現實?!”宋隱承認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點,但是回頭仔細尋思,既然偷渡者能夠穿過人類的噩夢抵達現實,那麼被死藤水強行開啟的門扉能夠通往現實,也就再合理不過了。

所以,如果沙弗萊穿過了台階盡頭的那扇門,他就將會從漫長的植物人狀態之中醒來。可他的輔佐官呢?沙弗萊又為什麼要將輔佐官帶在身旁?

宋隱倒吸一口涼氣,隱約覺得自己即將推理出一個極為可怕的結論。然而這時,他耳邊傳來了齊征南的一聲冷笑。

“當年的事果然有你一份。”他看著亞曆山大,眼神陰鷙。

而亞曆山大依舊蹲在地上,含笑仰望著齊征南:“你好啊,暮輝。”

說話間雙方全都攤了牌,現場頓時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

夾在中間的宋隱雖然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卻又不知應該從哪一頭開始緩和起。他正苦惱著,水鏡裏的局勢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經曆過一番有驚無險的攀爬追趕之後,秘銀終於來到了台階的最頂端。

在他腳下的深淵底部,水晶穹窿之下,殿堂依舊金碧輝煌。然而此刻在他眼前,卻隻有漆黑如夜的殘垣斷壁,以及一堵異常高大的、漆黑的門扉。

不,宋隱很快又在心中自我更正——那並不是一扇漆黑的大門。事實上,門扉已經處於敞開狀態,而真正一團漆黑的,恰恰正是門外的世界。

而就在這一團漆黑的詭異門口,沙弗萊與他的輔佐官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兩副一模一樣的臉龐、兩雙碧綠的眼眸,同時凝視著奮不顧身一路追趕而來的秘銀。

水鏡無聲,因此並不能夠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但是不難想見,那必定是一番極為矛盾與痛苦的談話。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為什麼通往現實的大門後麵反而是一團漆黑。”

亞曆山大讀出了宋隱的困惑,主動揭開那個令人錯愕惋惜的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