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段(3 / 3)

“天哪……”

宋隱又一次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過坐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名“前精神病人”;但轉念一想,他又的確能理解亞曆山大在極端狀況下的錯亂。

這時隻聽亞曆山大輕輕地發出了一聲歎息:“那……你現在還覺得,當初他倆結婚、把我給生了下來,對我而言是一種好事嗎?”

的確,如果這種時候還閉著眼睛說“這是好事”,未免也太過不夠真誠了。但是否定了這件事的意義,也就相當於否定了亞曆山大的存在,宋隱同樣不認為這是一個合適的選擇。$思$兔$在$線$閱$讀$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各有命’罷。”

他不得不用連自己都默默唾棄的俗套話語來逃避核心的問題:“或許冥冥之中,注定了人間的生活並不適合你,而你應該在煉獄裏尋找到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

“人各有命嗎?”亞曆山大咀嚼著這四個字,撇了撇一側的嘴角,“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倒很想認識認識那個安排給我這種命運的大人物呢。”

說到這裏,他玩夠了手裏的咖啡杯,又扭頭去看身後的大窗。

宋隱也順著他的視線向外望去,窗外的海麵時不時地被旋轉的燈光所照亮,那些被風吹起的浪濤反射出點點銀光,就像是傳說中海怪的脊背,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宏大和恐怖感。

亞曆山大忽然又開口了:“你知道嗎?一個正常人被關進精神病院裏麵是什麼感覺。”

“……絕望、無奈、百口莫辯?”宋隱認真地想了一想,“無論自己再怎麼解釋,別人都不相信你是正常人?”

“那的確是個問題,但不算最嚴重的問題。”

亞曆山大臉上那一成不變的微笑,悄然消失。

“對我來說,精神病院最糟糕的事,是被控製。正常人可以憤怒而我不能,正常人可以狂喜而我不能,正常人可以做不正常的事,而我不能……拘束衣、藥片針劑、病房禁閉室、醫生護士——他們把我囚禁在其中,剝奪了我的自由行動,控製我的自由意誌。即便是在熄燈之後,無月的深夜,每時每刻都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從我的外表…一直看進我的心靈裏麵去。”

說到這裏,他卻又笑了起來:“還好,那種日子也沒過幾年。差不多也就是我的同齡人離開家上大學的時候吧,我就到了煉獄,然後一待就是快三十年。”

上大學的年紀,也就是十七歲?所以亞曆山大應該在精神病院裏被關了四年——宋隱暗中推算著,有些唏噓:“至少在煉獄裏的日子,應該比在人間自由了吧。”

“是啊,那當然了,這裏就像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大學。”

提到在煉獄裏的生活,亞曆山大的情緒顯而易見地重新高昂起來:“而且我還認識了不少朋友呢,就連當年大名鼎鼎的‘傳說級執行官’暮輝跟我也算是有點交情。”

來了,重點來了。

宋隱默默將臉埋進咖啡杯裏以掩飾自己的表情,一邊故作隨意地問:“暮輝?那個傳說級執行官?你怎麼會認識那種厲害的人物?和他組過隊?”

“我哪兒有機會跟那種大人物組隊啊。就算有我也不去。那些高級副本,可都是要命的差事。”

亞曆山大做了一個鬼臉:“不過我們有共同的朋友,是一對小情侶。我在煉獄裏沒有多少真心結交的朋友,他們算是跟我最親近的兩個。平時對我挺照顧的,經常會借我錢,還會收留我在他們的安全屋裏過夜,真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