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是天亮以後才回的學校,期間沒有見到許成良,那人在重症監護室躺著,醫生沒敢給個確切的回答,要死了,還是能捱一陣,誰都不能確定。
下午隻有第一大節有課,之後許念回寬北巷收拾東西,出國的飛機在明天傍晚時分。走前她去看了八斤,再買袋水果去醫院探望,水果是給許奶奶的,許成良還在重症監護室裏,不過聽說情況已經好轉了許多。
得知許念要走,許奶奶略擔憂,拉著她的手不放,直問:“遠嗎?要去幾天?什麼時候回來?”
許念隻說:“27號就回來。”
許奶奶這才放心了,畢竟興許那時候許成良還沒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她抓緊許念的手,鄭重地拍了拍,帶著祈求的語氣說:“到時候你可一定要回來……”
許念沉默。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孫女,許念能理解,但不能接受,即便許成良已經快不行了,大度寬容,隻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可真要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出了醫院,回家。
下午三點的時候沈爸爸開車過來接她,四人一同去機場。
臨行前,顧容打來電話,叮囑了幾句,許念一一應下:“知道,別擔心。”
顧容很忙,沒兩分鍾就掛斷電話。
因為電話是打到她手機上,一旁的沈爸爸沈媽媽並不知道是誰來電,夫妻兩個正在討論到了巴黎以後該去哪裏轉轉,買點什麼之類的。
沈晚清楚誰打的,經過了一陣別扭期後,如今她已經能勉強接受許念跟自家小姨在一起的事實,不過“姨妗”三個字還是叫不出口,許念比她還小,真張不了嘴。她其實糾結過,該叫“小姨夫”還是“小姨婦”,一個怪異,一個不好聽,周圍的親戚裏又沒誰有同性伴侶,於是特意上網查了下,原來該叫“姨妗”,感覺也怪,還不如就叫“阿念”呢,習慣又順口。
這妮子坐到許念旁邊,瞥向已摁滅的手機屏幕,故意問:“我小姨打的?”
許念如實回答:“嗯。”
“哦。”她說道,抬眼瞅瞅許念的表情,忽地又望向別處,但肩膀卻靠許念更近,低低道,“說了什麼?”
許念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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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長途飛機不好受,而且還是第一次坐飛機,許念暈機,全程都在睡覺,迷迷糊糊被叫醒時,飛機已經降落,四人在機場休息了半個小時才出發。
沈爸爸會法語,出去以後全靠他翻譯,法國人似乎不太愛用英語這門國際語言,你用英語詢問,他們大部分人會直接忽略掉。到達酒店以後,各自收拾,之後出去吃飯,顧容有事忙,暫時不能過來。
許念給她發過消息了,不過她沒回。
腦袋到現在都還是暈乎的,許念根本沒怎麼吃東西,末了回酒店休息,一挨上枕頭,睡意立即上來,再次醒來時是被門鈴聲吵醒,睡眼惺忪去開門,門外站著酒店服務人員,對方嘰裏呱啦說了一通她聽不懂的話,然後走了。
許念一頭霧水,關門,打算洗把臉醒醒神,去找沈晚他們,順便等顧容。然而剛回身走了兩步,敲門聲響起,她還以為是沈家三口之一,徑直回去開門,一束紅玫瑰映入眼簾,接近著一道高挑的身形擠了進來,不等她開口,對方直接扣住她的腰肢,湊過來含.住她的唇瓣。顧容還穿著高跟鞋和修身的長裙,如此便比她高一些,這人連說話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