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瑧接受得很快,也很幹脆的讓小仆去交了三個月的費用。
“做戲做全套,我們總不能說待個兩三天就走。而且這錢交給書院也不虧,橫豎是用在書院上,當做慈善了。”
原本還有些腹誹的小仆頓時不再說話,跟著書院裏的仆傭把一應事務全都安排妥當後,才搬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南苑十八舍。
他進去的時候,魏瑧已經跟同院子的兩個學生聊起來了。一個是漳州本地人,富二代,學問有點艱難,被家裏人塞錢進來感受文化氣氛的。另一個是襄州人,也是遊學到此,打算靜下來好好研讀一年再回去襄州參加科考。
兩人選了十八舍的東跨院,魏瑧來之後,就選了西跨院最邊上的屋子,正好那兒是個拐角,窗戶朝外,甚至可以直接從窗戶翻出去,都不用走院門進出。
小仆手腳麻利的把東西放好,又去書房那邊領了魏瑧的筆墨紙硯份額。
“硯文,你去城裏定一桌酒席,讓他們把飯菜送過來。走後門送,別太張揚。”
魏瑧當仁不讓的說要請客,還自謙自己學問低微,以後就要仰仗兩位學長了。
雖然那個富二代對自己的實力有很清晰的認知,也知道人家是在說客氣話。但是吧,他一向在別人那裏得到的都是諷刺譏謔的目光,這一次魏瑧明知道他成績不好還表現得十分謙虛,這讓他極為受用。
“魏兄弟,你到了漳州城就是我的客人,漳州城裏的酒樓大半都是我家開的,要吃什麼讓他們送來就是,不用你破費銀子。”
“這不妥。”魏瑧正色道,“即便是兄長家中的產業,那收入支出都要過賬的,總不好為這麼點小事驚擾伯父伯母。再說我請客還需要兄長來付錢,這要是傳出去,徒惹人笑話。”
怎麼個笑話法她沒說,但想一想,無非四個字:人傻,錢多!
魏瑧的坦誠讓那二人對她好感又加深了幾分,以致於稍晚喝酒的時候,不等魏瑧勸,這兩人自己就把自己給灌醉了,特別的實誠。
硯文等一應仆從都是住在後麵偏房,平日裏也隻在公子們的書房寢室裏出入,學堂他們是進不去的。那邊也明文規定不許帶著仆人,一應事情都要自己做,包括中午取飯也得自己去。
魏瓚他們起先就擔心這個事兒會讓魏瑧的偽裝露餡,畢竟食盒的分量不輕,一般的女孩子是沒法提得動的。
還好,魏瑧頭兩年在家裏做活也不少,臂力多少還有點,讓她拎水桶可能差把勁兒,拎個食盒還是不怎麼費力。
趁著魏瑧在學堂上課吸引了眾人目光,硯文正好可以找機會去查探情況。
以前在魏瑧心裏,書院學堂估計也就大致分成幾個階段,比如考秀才,考舉人等等,再多一個就是遊學交流。可進來之後才明白,學堂對學生等級的劃分很細,很嚴格。不是按照年齡來的,而是按照學問高低劃分。
沒有通過年末的書院考核,就還得繼續在這個班就讀,如果連續五年沒有升班,那就隻能退學了。
基本上被鬆峰書院退學的人,其他書院也不會再收,那麼,想要繼續學習,要麼去其他城市的書院,要麼,隻能自己苦讀了。
遊學的學生,進入的是丁院。丁院不參與書院排等,但內部也有分班。一共五個班,前兩個是有功名的,後麵三個是白身。
魏瑧到的丁三班,白身裏麵學問還算不錯的那一批。
她進去之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大大的教室裏麵隻有十一二個人,空著的位置至少有五六個。
襄州那位郭學子,也在這個班就讀。而本地那位富二代則是在丁五班。
“講郎今日會講四書中的篇目,你可先看看,不然有點跟不上講郎的速度。”郭學長好心的指點了她一下,旁邊幾人則或是好奇,或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來之前魏瑧就打聽過,他們最近一段時間重點在講四書的篇章,是因為新來的學政偏好這一方麵的文章,眼看著下一場考試近了,所謂投其所好,便是書院也得順應這個大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