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瀾經過這十年的沉澱倒是早就看開了,當初元香的死怨不得別人,是她自己私利心太重,而且心機狡詐。

千年的時間他忘不掉元香,是因為年少輕狂的時候,迷戀著光彩耀眼的她,卻又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選擇落井下石,於是耿耿於懷。

而十年的時間,他忘記了,是因為他成熟了,不再是當初那個渾渾噩噩的愣頭青。

當他將她從裏到外認清後,當初的迷戀他甚至都覺得可笑,昔日的傾心相待,都成了笑話,還有什麼可放不下的?

連青梅竹馬的戀人都是她思慕別人的一個替身,那他這個連摯友都不算的人,在她心目中又是什麼?不過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所以,他還要感謝阮汐靈,是他讓她看清了元香的本來麵目。

虞鳴隱凶狠的一拳打在男人的肩膀上,精致的桃花眸危險眯起,“你什麼時候和那個死丫頭一樣,這麼惹人厭了?左不過是吃酒,在哪裏都是吃,去了流音島,還能省下本王不少銀子,豈不美哉。”

他找了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卻說的理直氣壯。

溫清瀾抬手格住他的攻勢,從容的起了身,“要去你去,我不去!”

他之所以遲遲不肯去看望阮汐靈,是怕碰上某個女子,那個一直被他小心翼翼嗬護著的女子,那個他稱之為徒弟的女子,那個讓他牽腸掛肚卻又不敢接近的女子。

“不行,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虞鳴隱耍橫的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獰笑著威脅,“信不信本王就將你這麼衣衫不整的扛到流音島去?”

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晉階神王,現在打他就跟玩一樣。

而他單獨一個人去也確實感覺打怵,總感覺這麼長時間過去,隔斷的不止是空間和時間,更是曾經的情誼。

因為有些東西變了。

“鳴隱,你怎麼這麼無賴?”溫清瀾微惱,眸中閃過不悅。

虞鳴隱微訝,眼光帶著疑惑的望向他,忽然就明白了,壞笑道:“你該不會是不敢麵對你的愛徒吧?”

一句話正戳到了溫清瀾的痛處,當即讓他翻臉,“虞鳴隱,嘴下留德,你就不怕遭報應?”

師徒之名,輩分的懸殊,早就在他們之間隔了千山萬水,注定他們隻能是一輩子的師徒。

“要遭報應也該是你!”虞鳴隱不客氣的打擊,“人一清清白白的小姑娘為你蹉跎到二十幾歲都沒嫁人,你倒好,躲起來做縮頭烏龜,老天要是有眼,遲早打碎你的烏龜殼。”

他毒舌的話聽在溫清瀾耳中猶為刺耳,黑沉著臉警告:“她是我徒弟!論輩分,連他爺爺都要稱呼我一聲前輩,你覺得我們有可能?虞鳴隱,別憑白汙了靈兒名聲!”

“切,什麼師徒?什麼輩分?你小子就是沒種!”虞鳴隱不依不饒,“你要是真對她有情,管她是誰,搶過來再說!難道你想重蹈我的覆轍?”

一句重蹈覆轍道出的是他無盡的心酸,也讓溫清瀾重新審視起自己來,臉色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