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鳴隱醉眼朦朧的斜眼看著他,口齒不清的問:“瀾,你笑什麼呢?”

他一把推開兩個花娘,跌跌撞撞的撲過來,奪過男人手裏的請帖,對了幾次焦距,才看清上麵的字。

看到那個落款,他狂放的笑出聲,“這個死丫頭,竟然問本王敢不敢赴約!嗬嗬,這世上還有我虞鳴隱不敢做的事?”

“鳴隱,你醉了!”溫清瀾扶住他搖搖晃晃的身體,嗆鼻的酒味讓他不適的皺了皺眉。

“醉?老子沒醉!誰說老子醉了?”虞鳴隱四肢亂舞,嚷嚷著自己沒醉,可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卻已然沉的睜不開。

溫清瀾早已習慣了他終日酩酊大醉,無奈的扶著他回房安睡。

次日一早,還在睡夢中的溫清瀾被一聲巨響給驚起。

房門大開,逆著刺眼的陽光,一道暗金的身影快步走進來,“還睡呢?十月初二就要開宴,今日已經九月二十八,再不動身,你等著被那小丫頭笑話呢?”

溫清瀾難得看到清醒的虞鳴隱,微扯了嘴角問:“你還真想去?”

“為什麼不去?”虞鳴隱已經走到床前,高挑著眉梢邪肆的問。

十年了,當年的恩怨情仇該放的早放下了,當初他親眼看著阮汐靈身死道消,被炸彈炸成了一堆血肉。

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什麼心情。

按說,元香當初死在她的手上,現在一命抵一命,他該感到高興的,可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反而感覺有種被剜心的感覺。

後來,他再次放逐自己,十年灑脫不羈的生活非但沒讓他感覺到充實,反而越來越空虛,感覺此一生,都再沒什麼留戀了。

直到三年後,流音島神王大婚的請柬送到他的手上,他才得知她並沒有死,那時,他突然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可她和風翳的婚禮他並沒有去,因為不知道該用何種身份去參加,那時他才理解了當初星蝕對青華的殘忍。

永不相見,永不相念,也永不相忘。

不相見,是因為他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不相念,是因為他們彼此無情意,不相忘,是因為曾經彼此那麼傷害過,忘不掉。

而他和阮汐靈,大概就是這種了吧,他與她從沒開始過,可她身上卻有元香的影子。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對她到底有沒有過動情,他愛著的到底是元香,還是她。

但也恰恰是她,有著元香影子的人,親手斬斷了元香的生機,所以他恨她,也永遠忘不掉她。

十年了,他們天涯各兩端,他卻還是沒理清自己的感情,每日醉生夢死,美人醇酒相伴。

今日有幸,她親自發出邀約,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去看看昔日的兄弟和愛恨交織的女人。

溫清瀾慵懶的斜靠在床上,勾著唇角問:“去了你要說什麼?看到她,難道你就不會想到元香的死?你確保自己能在見到她的時候,不會惡虎撲食衝上去,將她給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