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給我閉嘴!”
衣著髒亂的趙高髣髴被言中了心事般,齜牙咧嘴,睚眥必露,整個人徹底處於狂躁暴怒的邊緣。
雲槿泰然處之,無懼他眸色淩厲之威脅,步步緊逼,聲聲如棒槌敲鉦:“趙高,你又何必自欺欺人?魔族之人未能實現你之所求,難道區區一巨斧神器就能滿足你?嗬嗬,簡直愚不可及!”
“我說過,讓你......閉!嘴!”
趙高氣得渾身顫抖,長刀架在齊擒龍細長的脖子上。雙眸陰狠猩紅間,刀鋒下旋。說時遲那時快,長鞭迅如疾風般纏住鋒利的刀身,凝力一震,刀刃驟然碎裂成無數片。
趙高一時不察,被她陰柔內力所克,身形止不住踉蹌後退。怔愣片刻,旋即狂傲一笑:“還真是小看你了!”
齊擒龍趁勢拔出腰間的銀槎佩劍,敏捷身形凝力猛攻,先發製人。
“你在此地呆著。”
苗愈尚未回過神,雲槿已由掌心凝聚了一團銀白光圈,徐徐罩住苗愈之軀,驀然形成一道保護屏障。
嘭——
趙高被合力進攻的二人擊中胸口,整個脊背撞上了冰冷如窖的牆壁。
“說,苗沉魚被關押在何處?”
趙高掩著胸口,髣髴魔怔了般自顧自冷笑,牛頭不對馬嘴道:“想我趙高八歲淨身入宮,一路攀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我也為蓬萊做了不少貢獻。比如,那人人驚歎,被譽為‘天下第一宮’的阿房宮!”
驪山而起,直達六爻。覆壓三百餘裏,隔離天日。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勾心鬥角......
“若非你此番行為,清逸怎會動用術法,堂而皇之築造此宮殿,從而觸怒各路神佛,洪水、地動、泥石流......致使蓬萊百姓深陷水深火熱之中?”
“那又如何?”趙高狂妄張臂,雙目陰狠毒辣。一團團黑霧從他身後密密麻麻浮出,髣髴成千上萬的螞蟻爬滿他的全身,“今日,我便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話音才落,無數團黑霧驟然襲來。浮蕩中,化為無數細小利劍,攻勢凶猛如惡虎。
齊擒龍正欲凝力抵抗之時,忽覺眼前晃過一道赤紅纖影。
紅衣勁裝的雲槿,容顏清白如雪。雙手凝聚兩團光圈,鬢邊處如墨般的碎發隱隱浮動。纖細身軀映照於壁沿一側,纖形削正,如夢似幻,宛若一神界仙娥。
火光灼亮,一黑一白兩相對抗,髣髴針尖對麥芒之勢頭,彼此互不相讓。
將此一切盡收眼底的齊擒龍,眉宇愈發深邃。雲槿區區一平凡女子,居然能與修煉魔術之人相抗衡!
“君上,攻其下盤!”
兩人擦身而過的刹那,她俯身低語:“骶椎。”
齊擒龍刹那間心領神會。
下盤在前,骶椎在後。此為聲東擊西之障眼法。
舉止自負的趙高果然中計,大敞其骶椎,朝下盤凝聚魔氣,準備一舉將齊擒龍拿下。
“小心----”
苗愈話落,隻見雲槿與趙高的對決招式破裂。緊接著,三!二!一!
四周猛然回蕩髣髴骨頭碎裂般的‘刺啦’聲響。落入他瞳仁的場景,髣髴凝固了的琥珀----銀光佩劍徑直插入趙高敞露的骶椎,四周滲冷彌漫的黑霧頓時消散。
齊擒龍攥緊手中佩劍,沉眉肅目道:“若你再不交出苗沉魚,孤斷言,此生榮華富貴之夢,便永遠隻是個夢!”
“夢?”趙高以殘餘魔力震掉骶椎之佩劍,步履虛浮倒地。腦袋無力低垂,髣髴被人奪走了魂魄般,“隻是個夢......不!這絕對不是夢!啊哈哈哈哈----”
雲槿瞥見枯槁右手朝地板移動的小動作,神色一凜間,奮身躍了過去。哐當兩聲機關,二人身影徹底消失。
“嘶----”
不知過了多久,雲槿強忍著四肢百骸之痛,從昏迷中迷迷沉沉醒來。雙眸朦朧,一片淩亂漂浮。
“你醒了?”
視線猛然落入一張如曇花般俏美的清麗之容。此人,正是他們尋覓多時的苗沉魚。
地牢陰濕,光線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