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真相——兩次都是同一個人,暮三小姐的那個漂亮地有些過分的隨從,南瑾。
他們查不到來曆,查不到過往,甚至連名字也是暮三小姐取的,之前的一切,獨獨屬於他的一切,都是空白。
這還不夠說明問題麼?他們的情報係統,何時這般形同虛設?
謝錦辰沉默了。
他喜歡她,想娶她為妻,並且此生此世隻此一女,令他見之欣喜,思之微甜。這份感情,從最開始就已明朗,他嗬護地小心翼翼,就怕吹了風,淋了雨。
因著用心在意,所以也了解,暮顏對身邊人何其看重。如若真的證實當日城南破廟偽造傷口意欲栽贓的是南瑾,那麼一旦他動手,也就永遠失去了她。
他遲疑,青影卻急切,“公子!您忘了麼,那日彤街窄巷,暮三小姐也在!”青影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哪怕他覺得那位小姐很好,可是,公子的安危,不容有絲毫閃失。
若公子下不去這手,他來!
謝錦辰皺著眉,許久,很是疲憊地起身,腿上白色長毛毯子疏忽間滑落,他也不去撿,他清晰地感受著雙腿站立的感覺,還有些微微地疼,可是這疼,都讓他滿心歡喜而激動。謝錦辰看著天空陰雲,喃喃道,“再等等……”
他不想失去她,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想此生,與她共度。
第一百零三章
事情還是回到最初的源頭,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少年敲開了將軍府的大門,引起了多方主意。
事後有人問門房小廝,可是小廝也是支支吾吾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始終驚懼於那個雨夜仿佛從天而降的少年,後來他們才知道,那是三小姐的隨從。那個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三小姐。
而那個少年將屍體和暮顏的交代一起轉呈給了暮三爺之後,就換了馬再次衝進雨幕,疾馳而走了。於是,當暮顏第二日一早,推開房門,看到碧空如洗,而渾身衣服都沒換濕漉漉貼著身的南瑾眼底淡淡青黑時,突然就笑了,那笑容,亮若星辰璀璨。
她說,“早,瑾。”
仿佛不曾別離,仿佛始終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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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瑾回來了。雨也停了。五人吃了早膳,租了一輛馬車,匆匆就上路了。
索性,這件事之後,也就沒有什麼突發事件了,陳小石也似乎終於恢複了過來,恢複了他靦腆害羞的模樣,隻是依舊不太敢看南瑾,眼神飄忽不定。
南瑾的恐怖指數,恐怕會成為他這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
他們是在第五天的中午,到了臨澤鎮。
臨澤鎮裏,一片狼藉,其實這是大雨下的最早,也最久的地方。被摧毀的房屋隨處可見,殘桓斷壁被覆蓋在淤泥之下,一些小小的帳篷被支了起來,傷者被安置在裏麵,有巡邏的士兵來回走動,所有人不管受沒受傷,都嚴陣以待,神情嚴峻。
看到他們一夥五人,護衛過來詢問,知道是熠彤來的醫者,才放了行。
他們去帳篷去轉了一圈,沒有看到錢老友人,卻有好些人認出了當年在臨澤鎮行醫好幾個月的錢老,一傳十、十傳百,沒一會兒,幾乎整個小鎮都知道了。
一時間,原本有些低沉的小鎮,也帶上了歡喜。樸實的百姓最是好客,還有村民立馬去海邊捕了魚送過來。大概半個時辰後,風塵仆仆的友人就來了。
錢老的友人叫楊家興,當年錢老離開後,他就在這小鎮定居了,開了家小醫館,做起了小鎮唯一的大夫,這些年一直在這裏,也沒有娶妻生子。楊家興過來之前,顯然是去采藥了,藥簍子還沒放下,是個很粗獷的男人,膚色黝黑,身材高大,雙頰通紅,五十來歲的模樣,孔武有力,嗓門很大,一見麵就喊,“你個老家夥怎麼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