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你想對他們做什麼?”
“不是朕想對他們做什麼,是他們自己犯了大贏軍法,罪不可恕。”
溶月沒想到他會無恥至此,“那麼多條人命,你非要這麼咄咄逼人,趕盡殺絕嗎!”
“他們會不會被朕趕盡殺絕,還不都是看阿薑你的意思嗎?武侯已死,你若改嫁給朕,朕就可以借這樁喜事大赦天下,他們就都可以平安無事了。”
“你卑鄙!”溶月昂首睨視他,“嫁給你?安國翁主小產,朔方之所以會突然對贏國興兵,少商遭人構陷,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是不是!你為了你齷齪的私欲,竟將多次救你於危難的兄弟置於死地,你終於把你的目的宣之於口了,我蕭溶月就算嫁豬嫁狗都不會嫁給你這個魔鬼!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睿帝垂眸按著傷處,深吸了口氣,“阿薑,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從第一眼見到你,朕就知道,朕和你才是這世上最般配的一對,你忘了我們從前的誓言了嗎?”
溶月別過頭,“別再說了!李衍,你現在的思想,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感到無比惡心,如果有一天我會靠近你,那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想親手殺了你!”
“你想殺朕,上天卻放過了朕一回,阿薑,這是天意,嫁給朕,做朕的貴妃,不,朕可以讓你做皇後,陪朕一起坐擁這大贏江山!”
他興奮地向溶月說出他的野心與未來的藍圖,溶月卻連餘光也不再看他。李衍身為帝王之尊,被她這樣不屑,從未有過地挫敗。
“阿薑,你不要逼朕。來人!將為首的源閥叛軍帶進來!”
隨扈在帳外的禁軍將衛風與幾名溶月眼熟的年輕兵士架進來,衛風見到她,忙喊道,“夫人!你沒事吧,我們都很擔心你!”
“衛風,我沒事。”
睿帝麵帶譏誚地看著兩人主仆情深的情狀,走近那兩名年紀輕輕的兵士,“阿薑怎會有事,恐怕你們現在最該擔心的,是自己吧。”
衛風原本因武侯之事對睿帝心存怨懟,可看了看溶月的眼神,還是向睿帝俯首認罪。
“末將衛風拜見皇上,末將與源閥軍昨夜實在因擔憂夫人才於軍營之中與北衙軍對峙,末將等知罪!請皇上責罰!”
睿帝也未令他起身,轉而問兩名年輕兵士,“告訴朕,你們多大了?”
“末將十五。”
“末將十四!”
“嗯,小小年紀就任前鋒,著實年少有為阿。”
兩人長在軍中,人情世故尚不練達,隻以為睿帝當真是在誇讚他們,其中一個搶著說道,“回皇上,我母親說宣武侯十二歲就征戰沙場,護我大贏百姓十數年,令敵寇不敢來犯,從小就告訴我男兒當如宣武侯,精忠報國!”
溶月聽聞民間百姓對少商之風評,眼中發熱,睿帝卻冷哼一聲,“哼,你們到底是要精忠報國,還是效忠宣武侯,效忠源氏門閥?宣武侯源少商通敵叛國,被伏誅於瀾滄江,你們難道不知嗎?還是,你們明明知道,卻質疑朕對此事的裁定?”
“皇上,武侯不會做出背叛大贏之事,請皇上勿信奸人讒言!”
“執迷不悟!來人,此二人口出叛逆之言,即刻拖出去,杖責一百軍棍!”
一百軍棍乃是軍中重刑,古來就不乏喪命於軍棍之下的人,如此一百杖,即便不死,雙腿恐也要廢了。溶月知道李衍此舉就是為了逼迫她,緊閉雙眸強迫自己不去聽帳外的哀嚎之聲。
可她越不想聽,卻越是聲聲入耳,衛風欲維護部下,也被押於長槍之下,遭到鞭笞。
蕭溶月再不忍置之不理,衝上前瘋了似地扯住李衍胸前衣襟,“快叫他們住手!他們還是孩子,你要動手要發泄通通衝我來好了!”
李衍無比深情地望著她,語意極盡變態,“我怎麼忍心打你呢,阿薑,你讓朕住手,是答應要改嫁於朕了嗎?”
衛風吃痛聞言,“夫人,侯爺孝期還未足百日,夫人別答應他,侯爺在天有靈,也會痛心的夫人!”
“住嘴!”
睿帝怒斥衛風後,扔掉拐杖,喪心病狂地握住溶月的手腕,將她帶到帳前,“你看,阿薑,隻要你答應,朕馬上就可以放了他們,不然,朕現在就下令殺了在裏麵為你叫囂的那隻小忠犬。”
溶月頭痛欲裂,因許久滴水未沾,虛脫地癱軟在地,白衣驚起一徑塵土,少商走了,她沒了依靠,現在連少商留下的這些部舊都保護不了,不論她如何做,好像都是錯了。
正當此時,她身在兩難時,軍中又傳來噩耗,傳令官奔走撲跪於皇帝麵前,“皇上,駐守南薑的源元帥因連日守城,今早於城樓之上病倒了!軍中人心惶動,南薑叛軍虎視眈眈,副統領請求聖上派兵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