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對坐的女子輕捋衣袖,舉起茶盞,儀態端莊,“雙拳難敵四手,小小聰明隻能應付一時,弟弟,你還不下去搭把手。”
“借阿姐茶盞一用。”
公子少商廣袖一揮,茶盞正中粗漢眉心,擊出一彎朔月,漢子轟然倒地。溶月捧腹大笑,唇瓣上的胡子也因動作太大翹起,“活該!”
溶月正得意,其餘人忽然抄起木棍,群起攻之,薄櫻被纏住,抽身乏術。公子少商抓起一把木筷翻身躍下圍欄,擲向一群粗漢,一手摟過溶月,要將她帶出去,忽而在她發間聞到一股異味,即刻便抽回手,將溶月扔在地上。
“你這廝有多久沒洗頭了,味道這樣刺鼻。”
溶月摸了摸肩膀站起來,又羞又氣,抓過他的手臂就是一口咬下去。
公子少商嫌惡地看了她一眼,正要還手之際,卻注意到她掉了一半的假胡子,“原來是個女子,那本少爺就不便與你動手了,一生之中能被兩名女子咬在同一隻手上,同一處地方,也算是一樁風流韻事。”
“你……恬不知恥!”
“弟弟,你怎能如此對待一位姑娘。”
幾句話的功夫,源氏府兵已入內將幾名粗漢五花大綁起來,源氏湘一襲淺色長裙翩然下樓,一看便氣度不凡。
“姑娘,我替少商向你致歉。”
溶月索性扯下胡子,在她麵前,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沒什麼,剛才也多虧了他出手幫我們,我……確實也好久沒有好好梳洗過了。”
言罷卻瞪了源少商一眼。
源氏湘從方才就留心打量溶月,發覺她與同伴都穿著靴子而非贏國人常穿的鞋履,“姑娘,不是我贏國人吧,此來大贏所為何事?邊陲之地,路上總不太平,若是同路,我們或許可以捎姑娘一段。”
“我們是朔方……”
薄櫻上前先一步答道:“我們是朔方人,跟著商隊進城來玩的,明日便要回去了,多謝小姐美意。”
源氏湘從容一笑,“既然如此,我們便先告辭了,兩位姑娘保重。”
待源氏車駕走遠,溶月看著一地殘桌斷椅,才意識到自己有多莽撞。
“阿櫻,我錯了,剛才那麼多人,你有沒有受傷。”
薄櫻數了數錢袋中的銀兩,遞給掌櫃,“我沒事,隻是小姐以後行事一定要謹慎些,王妃給我們的銀錢雖多,可贏都路途遙遠,還是省著些好。”
為保萬全,兩人換了間客棧入宿,薄櫻睡眠極淺,半夜聽見屋外馬蹄陣陣,披了件薄衫開窗查看。掌櫃帶著一群人去往後院,那些人雖然換了服飾,可牽的馬額頭上都烙有閃電印記,薄櫻記得那是王子麾下精騎獨有的印記。
半夜他們不敢在大贏境內公然上門來搜,可是明日一早,必定是插翅難逃。
溶月好夢正酣,突然被薄櫻叫醒,“小姐,王子的人追來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不然等天亮了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