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推測方向從一開始就錯了,”劉瑕說,“不管凶手是因為什麼原因連續犯案,並且都選擇了保險公司的投保人,他的目的,肯定都不是為了錢。”
【我不是在針對誰,我的意思是,在座所有人都是垃圾】……當然,她沒有絲毫不禮貌的表示,但嘲諷效果是差不多的,整個房間的呼吸都為之一頓,張局的聲音裏也帶了驚訝,“劉老師,你是說——”
“首先明確一點,保險公司不是慈善家,保險公司就是正常的、逐利的商業組織,並不承擔任何維護社會穩定的職責,也就是說,任何險情的賠付都不是那麼簡單的,尤其是巨額險,又尤其是巨額壽險,更尤其是凶殺死亡的巨額壽險,其賠付時間應該要用年來計算,因為蘊含大量複雜的調查工作,這裏的因果聯係,我就不多說了。景雲可以為我作證,景雲,是不是這樣?”
連景雲衝她投來一個略帶疑問,但更多的還是充滿笑意的眼神,他點點頭,“尤其是這種凶手還沒被抓到的凶殺案,和車禍那種還不太一樣,沒有破案之前,我們是不會賠付的,即使是車禍,如果責任方在車主那邊,在厘清車主和保險受益人的關係之前,公司也絕不會輕易賠付。”
“所以,這就完全否定了雇傭殺人的可能,”劉瑕在所有人能反駁以前說,“黎山家境很普通,巨額保單是來源於他之前去非洲打工時,公司為他投保的人身險,我已經讓……我的數據專家去查了他的銀行賬戶,他在非洲賺到的錢,大部分都投進房子裏,也就是他現在居住的那套二手老公房。他的保險受益人是他的老婆,一個家庭主婦,幾乎沒途徑找到大額現金。同理還有高洪傑,他的經濟情況我們已經了如指掌,他同樣拿不出一萬塊以上的積蓄。凶手如果是接受雇傭,隻能寄望於他們的遠期收入,也就是說,從交□□,可能有一年以上的時間間隔,這其中風險很大,比如說,高洪傑現在就在醫院,如果他死了,凶手一分錢也拿不到。”
“會為了錢鋌而走險的人,往往都希望盡快拿到盡可能多的錢,他們會有這樣的耐心嗎?沒有,所以,這不是雇傭殺人。——當然,可能有人會抗辯,無知也是一種罪,很可能凶手和雇傭者都以為自己能很快拿到錢,所以策劃了這兩起凶殺案啊。”
她的問題,讓很多人止住了發言的表示,劉瑕舉起手,環顧著所有人,語調平靜、緩慢,似乎一邊說,一邊還在沉思著別的問題,“但問題是,如果這一切的驅動力都是金錢的話,那麼,為什麼兩次都采用同一種殺人方式呢?我可以在眨眼間就說出十種以上風險更小,更不容易引來警方注意的辦法,就當高洪傑和黎山的妻子非常愚笨吧,但如果假設成立,他們是在網絡上找到這個殺手的,那麼在高興亮之死被新聞報道之後,黎山的妻子如果還想要錢的話,怎麼也不可能同意殺手還用同一種辦法來殺人的,我知道,很多時候愚昧和貪婪會讓人變得驚人的愚蠢,但再愚蠢,趨利避害也是人類的本性,如果換一種方法就能降低被發現的危險,他們為什麼不換?”
“那也許他們就是這麼蠢呢,”一名老警察有點嘴硬,“你覺得會為了錢殺人的老兵能有多聰明?劉老師,可能你接觸得還不夠多,我告訴你,每個殺人凶手都一定是有缺陷的,絕對是這樣子,你不能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