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山西煤老板。”宋隊插了一句。“——你說你說。”
“總之,這些取證定損的事都是之後再說了,從祿安的角度來看,客戶的愚蠢是常態,但祿安的愚蠢非常不應該。這麼多巨額保單都發生在一年以內,即使銷售部對這種節節堆高的業績欣喜若狂,風控部也該看到這裏麵蘊含的風險。但在過去的一年裏,祿安非但沒有把這種保單看作是一種風險,還把它看作是祿安默許D租寶利用其進行宣傳的利益回報,這主要是因為公孫良給這種模式定下了調子,把它作為自己的業績大肆宣傳。”
連景雲攤了攤手,“官僚也好,不官僚也好,反正,在D租寶最紅火的日子裏,公司內部沒有多少反對的聲音,但現在,D租寶倒台,公孫良也就陷入了麻煩裏,祿安這邊的內控部,從分紅保單第一筆延付開始就盯上了公孫良,我們的懷疑是,公孫良並不是被蒙騙的,而是主動配合,甚至可說是D租寶騙局的參與者或計劃者,這不是職務疏忽……他從一開始就知道D租寶的真相,這是一起裏應外合、精心策劃,綜合了騙保、龐氏騙局,金額達到數千億之多的超大型詐騙案。”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像是這樣的案件,牽涉之廣,涉及人員層次之高,都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D租寶的模式這麼簡陋,難道從來沒有人能看出端倪嗎?它是怎麼堂而皇之一路登上官媒的呢?這其中必然有人穿針引線,提供庇護、背書。據我們所知,和D租寶發生關係的頭麵人物絕不止公孫良一個,祿安保險、濱海集團和其餘幾家龐然大物,在業務上都或多或少、有意無意地和D租寶有過關係。”連景雲看了沈欽一眼,“隨著D租寶的倒台,這些公司也都成為了分量不輕的受害者……但,主持此事的關鍵人物——這些公孫良們呢?這可就不好說了……”
“從兩個月前起,內控這邊就和S市經偵大隊秘密取得了聯係,公孫良被我們視為本案的一大突破口,經偵大隊對他進行了秘密布控,想要從他身上提取出這起大案的脈絡。但公孫良忽然的死亡,讓一切成為泡影——昨天晚上,公孫良前去某間私人會所和朋友們小聚,餐後帶了個朋友回家敘舊,淩晨兩點,這位朋友報了警,說公孫良在敘舊活動中猝死了。”宋隊接口說道,“法醫檢驗報告剛出來,初步判斷是服用頭孢類藥物後大量飲酒,又進行劇烈運動,導致全身不適,心髒病突發死亡——死得非常恰到好處,原本我們是預計兩天後對他突擊提審的。”
他的表情陰沉下來,掃視了客廳中四處檢查的警察們一眼,壓低聲音坦然地說道,“我們的辦案隊伍,被腐蝕了,有人給D租寶幕後的主使者通風報信——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沒有證據,但我相信我的直覺。”
“第二個想法是,既然公孫良死得這麼及時,那他一定有問題,”宋隊彌勒佛般的臉上,沒了和氣的笑,他不再抱怨‘挽回損失又有什麼用’,隻有一個警察在遇到案情時的唯一反應:偵破,用一切手段偵破。“他肯定是個參與很深的知情者,也有了和警方合作破案的念頭,被視為是危險分子,才會被如此迅捷的滅口……這麼說來,他就很有可能在什麼地方留下線索。”
“劉老師,就目前掌握到的直接證據來看,公孫良的死隻能當意外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