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雨像亂箭一樣從深潭似的天際狂射了下來,閃電不時從窗外劃過,楊適就這麼枯守了一夜。
就在天快亮時,丁懷楠終於醒了,他一看見楊適,就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他開玩笑地說:「我還活著啊!?」
「當然。」楊適笑說:「醫生說你過幾天就可以活蹦亂跳了。」
丁懷楠傻笑著:「你也真是神通廣大,居然能把我從日本人的手中救出來。」
「你該謝的人是德容,如果沒有她,我們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她人呢?」丁懷楠問。
「我也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楊適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讓楊適覺得意外的是,丁懷楠被劫走的事件尚未引起軒然大波,醫院忽然傳出鬧鬼的消息。
山口藤平被刺身亡後,日本方麵立刻派了井口博士接替這個實驗。據丁懷楠的推測,一定又是被囚禁的實驗病患逃了出來,才會傳出鬧鬼的傳聞。
院裏的病人陷入極度的驚恐中,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說:「是僵屍,真的!我親眼看見的,他的眼睛都爛了,臉上的肉好像也快要掉下來……好恐怖啊!」
井口博士和山口容子站在二樓的走道上望著大廳裏急著辦理出院手續的病人們。
「我明明把門鎖得好好的,怎麼會有人逃出來呢?」井口一臉納悶。
「這些流浪漢之中恐怕有人曾經是賊。」山口容子冷淡地說。
「賊?」
「不然怎麼會懂得開鎖呢?」她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病人走了就算了,你盡快把這個實驗的結果作出來。」
「談何容易!」井口蹙著眉,「山口教授的實驗紀錄遺失了一部分,我必須再花兩個月的時間才能把結果作出來,你知道嗎?」
「那又怎麼樣?」
「現在病人都轉院了,醫院的財務立刻會出現問題的。」井口分析道。
「這件事應該由盧定堅來想辦法。」
「容子小姐,你這麼說可不公平啊!」盧定堅一聽到醫院鬧鬼的事,立刻也趕了過來,正好聽見他們的談話。
「我投資你們的醫院是為了造福市民,現在搞成這樣,對我的名譽有很大的傷害啊!」
山口容子昂起下巴,笑說:「沒想到盧先生也會對造福市民的事業有興趣?我以為咱們隻是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罷了!」
「你要這麼說,我也不能反駁,做生意嘛!最重要的是誠意,我倒覺得醫院裏有人在搞鬼,如果我們希望繼續把醫院經營下去,是不是應該徹底查查最近醫院發生的意外到底跟我們自己人有沒有關係?」盧定堅盯著容子。
「盧先生這話說的是,容子,你不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都不太尋常嗎?」井口也附和道。
山口容子寒著臉說:「我會留意的。」
井口走後,盧定堅忽然說:「聽說容子小姐從小是在北平長大的。」
容子一愕,立刻反駁:「無稽之談!」
「無稽之談?是這樣的嗎?可是我的手下卻告訴我,三年多前他曾經在北平見過你。」
「胡扯,這些年來,我一直跟著聖野上校在東北。」容子極力掩飾著心中的不安。
「是這樣嗎?」盧定堅笑笑:「沒想到天底下長得相像的人還真多。」
盧定堅離開後,容子卻有一種暈眩的感覺,他到底想做什麼?拆穿聖野給她的假身分嗎?不過就算她因此喪失一切的權力,事到如今,她一點也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