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適按住她的肩膀,認真的說:「你在生我的氣對不對?要不,我們千辛萬苦、九死一生的才能在上海相會,你沒有理由裝作不認識我。」
山口容子甩開楊適的手:「那又怎麼樣呢?你現在不是已經有了盧璧人,沈德容對你而言還有任何意義嗎?沈德容在三年前已經死了,你不是也一直認為沈德容死了嗎?」
「可是你仍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麵前,而且當我看完日記時,我已經想起一切的事了,教我怎麼還能夠自欺欺人?」楊適苦惱的說:「你明明沒死,為什麼不早一點出現?如果我知道你還活著,有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的,你知道嗎?」
山口容子停了半晌才說:「山口藤平對你非常不滿,你還是少管醫院的事吧!」
「你為什麼要幫日本人做事?」楊適質疑道。
「我有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嗎?」山口容子馬上武裝了起來。
「就算我不是楊適,我也不允許日本人假借醫院之名謀害我們的同胞。」
「你的命不是也差點斷送在軍閥的手裏嗎?」山口容子盯著他又說:「救我的人,我就該回報他,不是嗎?」
「但是你不應該幫助他們濫殺無辜。」楊適顯得有點激動。
山口容子揚起下巴,淡淡一笑。「如果你真的認為我是沈德容,你應該問問我這三年來的日子過得好不好,對吧?」
聰明的女人懂得在什麼時候化解難題,尤其麵對一個如此深情的男人。這樣的話讓楊適痛徹心扉,他當然急於想知道她這三年來的日子過得怎麼樣?而當年她又是怎樣死裏逃生的?
可是她卻什麼也不再多說,忽然招了一部車,從容的坐了上去。回頭對他說:
「我還有事,改天請我喝茶吧!」
車夫拉著車離去後,楊適還在原地怔愣著,這就是他曾深愛過的沈德容嗎?
盧璧人原本打算過來找楊適一起出去逛逛街的,沒想到又是丁懷楠一個人在家。
「我想他大概很快就回來了,你等一會兒吧!」丁懷楠替她泡了一杯香味四溢的烏龍茶。
「我到他書房去看看書好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丁懷楠問。
「我爹地說這件事要慎重點,他打算請位師父幫我們挑日子。」一提起這事,盧璧人顯得十分愉快。
「我相信你們的婚禮一定是全上海最熱鬧的。」丁懷楠一臉羨慕的樣子。
「希望如此。」她說著推開楊適的房門,回頭對懷楠笑說:「你不用陪我了,我在裏麵看看書等他回來。」
「那你有什麼需要就叫祥嫂,別客氣啊!」丁懷楠整理了一下衣服說:「我約了人,不陪你了。」
「再見。」
盧璧人在楊適的書櫃裏翻找著書,想找本小說打發時間,卻瞥見了楊適放在桌上的日記本。她原本是不應該這樣偷看他的東西的,可是人的好奇心在一個無人的空間裏就變得難以克製了。
她隨手翻開一頁,卻見裏麵寫的全是沈德容的事,楊適深情款款的記錄著他們曾有過的甜蜜時光。她越讀心裏越不安,尤其看到最後一頁楊適跟沈德容的合照時,她險些要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原來懷楠說的沒錯,山口容子跟沈德容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她慌亂的合上日記本,匆匆的離開了楊適的住所。她不想再繼續等他了,隻怕待會兒見了他,自己不知該如何麵對。
盧璧人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在路上,此時的她心情已經大亂,但她卻不知該找誰說去。在絕望之際,她突然想起了平時很疼她的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