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便起身走到落地窗邊,拉開了扇玻璃門。

冰冷的海風頃刻就灌進了溫暖的室內,吹得窗簾舞動,紙張亂飛。

梁希深深的呼吸了下,確信自己不會哭,才打算重新轉身麵對著左輕川。

但在她轉身的剎那,一個空掉的高腳杯就猛然摔到了地上,發出了刺耳的破碎聲,猶如幾點殘缺的省略號。

本來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去日本的問題,因為現在梁希爸爸的身體還不穩定,自己也剛剛習慣在北京的生活。

但是為了要斷掉左輕川的念想,她還是果決的訂下了機票,整晚整晚都悶在家裡收拾行李。

而左輕川不知道是受了風寒,還是打擊太大,竟然回到家裡麵便發了燒,溫度燙的嚇人,把張曉慧驚的直接把兒子送到醫院裡治療,此後左輕川病的大部分時間都昏迷不醒,硬是把何原的婚禮都耽誤掉。

比起他們這樣無奈的痛苦,別人的快樂,便更顯得光彩奪目。

可能是為了年假的時候度蜜月,這場隆重的婚禮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舉行了。

那日華麗的酒店內外擠人滿為患,奢華的車子排著隊來了又去,鮮花成列,馨香滿街,看起來也熱鬧非凡。

原本梁希和左輕川是伴郎伴娘,但現在左輕川意外的發了高燒,便隻好換成另外一位男士。

梁希與其並不相識,站在一起,也沒什麼話可說。

而且眼前這種幸福已經快要溢滿的場景,也令她的心不停的抽痛。

明明是好朋友重要的日子,理當懷著祝福的心情,但會想到「自己的生活」這種感覺總是人之常情。

當梁希意識到自己放棄了這一切而且永遠都不能再擁有時,便會覺得眼前那已經被事業鋪就的金光閃閃的大道,其實剩下的全都都是孤獨。

經過司儀訓練有素的指揮,燈光閃耀的大廳終於安靜了下來。

艾黎與何原手牽手的站在門外,等著被介紹出場,笑得都很開心。

但梁希卻在旁邊魂不守舍般,眼神飄忽,臉色發白。

艾黎與何原對視一眼,然後側頭說道:「我們昨天去看左輕川了,他病得很厲害,是不是被你氣的?」

梁希本來就已經十分擔心,聽她這麼講,便立刻著急的問:「隻是發燒嗎,已經……已經好幾天了啊……」

艾黎哼哼:「你不是要去日本風光嗎,那就別想了。」

梁希頓時又沉默。

何原看她那副弱弱的樣子就忍不住說:「你腦子琢磨什麼呢,小川遇上你可真是倒黴。」

梁希根本回答不出,隻好低下頭。

艾黎說:「我告訴你,你遲早會後悔的,這次你再後悔也沒有用了,我看左輕川是不想再等你了。」

何原拉了她一下:「算了算了,快讓他們恩斷義絕吧,真頭痛。」

正好這時司儀念出了新娘新郎的名字,兩位禮儀小姐立刻一起全部推開了裝飾的美麗非常的大門,讓他們進入會場。

迎麵而來的那奪目的光,那些所有賓客的笑臉和祝福,讓跟在後麵的梁希頭腦一陣暈眩。

她發現自己始終還是又笨又傻的,沒辦法得到這樣完美的結局。

整個婚禮的過程都很順利,等大家紛紛散去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艾黎覺得婚紗很麻煩,又換回了便裝,跟著爸爸媽媽們和幾位朋友從電梯下來,打算回到新家去。

大家的情緒都很高漲,隻有梁希悶不吭聲,跟丟了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