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聶師道,他凝聚了僅餘的全部靈力,用靈域“塑身合體”的無上妙法,聚攏了自己的九世前身,輸入到無邪體內,支撐起無邪的身體,使他不僅功力盡複,而且擁有了不生不滅的無死之身。
白魍眼見這個將死之人竟然複活,不由得是大吃了一驚。他深知現在若是不乘機除去聶師道,一旦聶師道恢複靈力,自己不免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於是不及細想,提起七星劍便刺向無邪。
聶師道的九世前身雖然已經附合無邪的身體上,但是倉促之間還沒能完全融合,無邪暫時還不能像操縱自己的身體一樣,來操縱剛剛才擁有的不死法身。
而白魍出手陰狠,陡然之間刺出七星劍,速度極為疾急,角度又極為刁鑽,無邪躲閃不及,這一劍正刺在他的胸口之上。
七星劍乃是張震的法劍,削鐵如泥,縱然是無邪鋼肌鐵膚之時,也難以憑肉身抵擋劍鋒,更何況他的身體已經薩守堅的密宗手印轟擊下毀去了。這一劍刺中他的胸口後,立即透體而沒。
白魍大喜,殺了無邪便沒有人可以阻止他除去了聶師道了。可是他這個大喜的表情還沒有表露出來,又變得大駭——隻見手中的七星劍刺入無邪身體後,竟然是毫無阻礙,仿佛刺入的不是一個人的身體,而是一片虛空。無邪中了一劍後,麵上也是毫無痛苦之色,就像這一劍根本沒有刺在他身體上。
白魍駭然拔出刺入無邪體內的七星劍,卻見劍身之上沒有沾染上一點無邪的鮮血,無邪身上也是毫無傷損。白魍的這一劍就像是刺入水中,劍入水分,劍離水合,抽刀斷水水更流,劍入其身無傷損,白魍完全無法用劍傷害到無邪。
無邪也是極為奇怪,自己中了白魍一劍,眼睜睜的看著劍鋒刺入身體,怎麼竟然毫無感覺。難道是自己的經脈寸斷,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可是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分明是沒有半點傷痕。
白魍雖然驚駭,還沒有放棄滅除無邪和聶師道,他一擊不成,馬上拋下七星劍,氣凝雙臂,左手握拳,右手立掌,一齊攻向無邪的胸口。
白魍這一拳一掌,運起了全身之力,挾排山倒海之勢,有龍精虎猛之威。拳掌一出,風起雲動,湧動的雲氣竟然在拳掌之外凝聚而成一虎一龍之形,拳勁掌風壓迫得空氣也發出“畢撲”的爆裂聲響,龍騰虎躍,張牙舞爪,撲向無邪。
此刻的無邪,還在驚訝於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完全沒有防備白魍這龍虎之擊,眼見著這龍掌虎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身上,掌拳中所涵的巨力一分不落的湧入他的身體裏。
白魍知道自己的“降龍掌”、“伏虎拳”,雖然還隻是初學乍煉,還發揮不出掌拳的全部威力,但也足以開山碎石,天下間任何高手也難僅憑肉身就抵住掌拳。
白魍拳掌擊中無邪的身體,立即催動真元,陰龍陽虎之力衝擊著無邪的身體,勢要將他的剛剛形成的法身重新震碎。
可是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龍掌虎拳打在無邪身上,與七星劍刺中時的效果一樣,就如同打在一片虛空之中,掌風拳勁透體而出,激蕩得無邪身後飛砂走石,無邪本身卻一無傷損。
而更令白魍駭異得是,無邪的身體看似有形,實則無質,就如一團粘稠的液體,他的一掌一拳擊中其身後,竟然就這樣陷入其中。
白魍驚駭之下,就想抽手速退,無邪的雙手已經緊緊抓住了白魍的身體,他目中台如欲噴出火來,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現在就要殺了你,為我的師父和師兄報仇!”
白魍見使劍、用拳對無邪全都無效,料想今日難以除滅他和聶師道,隻想盡快逃走。他的身體被無邪緊緊抓住,情急之下叫道:“你可知我的真實身份是到底是誰?”
無邪聞言一怔,這白魍變化多端,反複無常,一會兒是靈域鬼將,一會兒又協同叛亂,裝成自己竟然能夠騙得過師尊薩守堅,害死了正道高人,還要對邪派首腦下手,倒底是什麼樣的身份?他的一身功法亦正亦邪,已經遠超魑、魅、魎三者了,又為何屈居於人下,又倒底有何企圖?
他這般一怔,白魍趁機開溜。他的身體被無邪緊緊抓住,原本極難掙脫,而突然之間白魍就如同蛇蟲蛻皮一般,在他的身後破裂一線,他整個人甩脫了肌膚,化成一團黑影從無邪手上逸出,攸忽遠遁。
無邪手中隻餘一副空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