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站在水簾飛瀑之上蔭生死念,不過是知道自己從此成為廢人時候的一時自暴自棄,而竟然在此看到了通玄暑,驚異之中也就暫時忘記的自己的處境,躲在樹後看他到底又圖謀什麼。
三年前通玄暑打通鎮嶽地穴,放走張震等妖邪,又盜取雲箋七簽,擾亂華山,而後消失不見,無邪還以為他不是死在五嶽真形陣下,便是躲在哪裏修煉秘術,誰知竟然還在華山。
隻見通玄暑來到二十八星宿潭旁邊的一棵大樹下,用手在地上挖掘一陣兒,取出一個金光燦爛的盒子,剝開上麵封印的火漆,從裏麵取出厚厚一疊書冊,在裏裏翻看一陣,從中拾起一本收入懷中,用將其餘以原樣封存起來。
通玄暑完成這些,左顧右盼無人,又退回林中。
無邪好奇心起,從樹後轉出,來到通玄暑埋盒之處,除去上麵偽裝的雜草,挖土三尺,從中取出了那方金盒。
無邪也同樣的除去盒上封印火漆,開盒看到裏麵的書冊,隻見書頁上篆文書寫“存思”、“秘要”、“魂神”、“氣法”等等,果然就是五雲精舍中被盜走的雲箋七簽。
當日道藏丟失之後,邵雍曾以鐵板神算算出雲箋七簽還保存在華山,其後各院高道用各種方法在華山上下尋找,卻始終未找到。
原來通玄暑將之藏於水旁木下土中金內,再以火漆封印,五行俱全,包裹其中,自成一個小世界,難怪各種道法都探測不到。
“聖地每年都派出大量人手,滿世界的尋找這家夥,卻原來從未有離開過華山,通玄暑此計確是高絕。不過當日推測他還有同夥,不知道是否也在華山之上?”
無邪手捧書本,正在猜測,忽覺背後風聲凜然,有人悄無聲息的欺近,還未他反應過來,背心已經中一掌,隻覺心脈一陣悸動,頭腦一暈向前伏跌在地。
他伏跌的方向正是前麵的水潭,頭腦被冷水一激,隻是經過短暫的眩暈,便清醒過來。耳聽有兩人來到身旁,他走丹之後,體力還及不上個正常人,是萬萬不是人家對手的,隻能閉氣裝死而已。
無邪用眼角斜瞥,隻見來人一個身裝火工道人的服裝,那是通玄暑了。另外一人全身上下都罩在黑衣中,也看不出是誰。
通玄暑附身要探無邪傷勢,與其同來之人也即是出掌襲無邪之人,似乎對自己掌力頗為自信,說道:“不用了,他已經被我震斷心脈,回天乏術。”
通玄暑見如此就犧牲一命,似乎頗為不忍,搖頭歎息。另一人冷然道:“做大事者不拘小節,為奪回失去的皇權,不知要犧牲多少性命。此人發現了你我藏經的秘密,不能不除。”
通玄暑躬身道:“是奴才不小心,若不是主人在林中注意到這裏邊金光一閃,及時除掉他,隻怕已出大禍。”
那人道:“原本也怨不得你,誰知道此人深更半夜的藏在這裏邊。這也是他命該如此。”
通玄暑又問:“主人今夜要小人取這雙修秘法,莫非是練現在的功法有所限製,要再避蹊徑。”
那人道:“倒也不是,我隻是想到了可以盡快接近趙氏一家的方法,我要用雙修術引誘趙氏女與我合體雙修,再結成姻親,我就可以真接進入偽宋朝庭的中樞,就可以攪亂天下乘機奪權了。”
無邪伏在地上,也看不到兩人模樣,隻知道一個是通玄暑,另一人故意變聲,也猜不到是哪一位。他越聽越是心驚,這些人不但奪取道藏,更有侵吞天下的野心,難道是敵國潛入宋境之人?無邪也管不了這許多了,隻希望兩個人商量完快走,他半張臉都伸入水中,實在是支持不了多久。
幸運的是兩人很快就要商量完了,不幸的是兩人商量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如何處置無邪的“屍體”。
隻聽那人說道:“我知道你們這一族從不肯殺人,他的屍體就由我來處理,你先將雲箋七簽易地而藏吧。”
通玄暑走後,那人走近無邪,就要將他提起來扔入水中,隨水飄入水簾飛瀑,直落千丈,摔個屍骨無存。
無邪方才有心自己跳下去,現在有人來幫忙了,也不知道是該大哭一場,還是要大笑三聲。
無邪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手力量,掙紮也是徒勞的,打定主意,要在這人提起他時撕去來人的覆麵黑紗,看看這人到底是哪一個,臨死也要做個明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