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傑施一條銀槍,殺入敵陣中。他的槍法傳自義父聞達,聞達是“禁中四宿”之一,乃是大宋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有“風棒雨槍”之稱,位列中原十大名俠,槍法之高,可以說是冠絕天下。
周仁傑雖因年紀所限,修為未至爐火純青,還不能發揮出聞達槍法的精髓,卻也不是一般所謂高手所能抵擋的,更何況不過是一群未諳上乘武功的西夏武士。
但見他人猛如虎,槍矯如龍,被數百西夏武士圍在當中,一時間仍是不落下風,不斷有西夏武士中槍倒地而斃。
浪埋旁觀看得不耐,高聲喝道:“一群廢物,全都給我讓開。”舉起噬魂刀,大踏步衝入陣中。
西夏眾武士見他來到,全都向四外讓開,將浪埋和周仁傑圍在一個方圓十丈的小圈子裏。
周仁傑在清澗城見過浪埋與白景泰大戰,以白景泰刀法之精,寶刀之利,內力之厚,也隻與之打成平手,足見浪埋不但力沉招精,所持也必是鋒銳絕倫的利器。
周仁傑估量自己的力量要弱於浪埋,兵器也不及他的鋒利,既不敢與浪埋以力相拚,也不能以銀槍與他的寶刀相碰,唯有施用快攻,力求在速度上壓倒浪埋。於是施展出了義師絕技“暴雨刺”。
聞達號稱“風棒雨槍”,便是得名於“急風棍法”和“暴雨刺”兩大生平絕技。周仁傑於危難之時施出,果然是非同小可,但見銀槍來如疾風,去似閃電,槍杆上白纓抖起如雲霧飄飛,槍尖顫動似大雨紛落,敵人在如此快速的攻擊下,抵擋躲避還來不及,更何談反擊了。
以浪埋的身手,在如此快速的攻擊下,也不禁手忙腳亂,一時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浪埋號稱是黨項一族第一高手,名震邊塞十餘載,是西夏諸部敬若神明的人物,今日在部眾矚目之下竟受製一個中原來的後生小子,不由得大為惱怒,施展出全新的刀法來。
但見他以足為軸,旋身舞刀,用的正是新近才練就的“卷龍刀法”。
浪埋馳聘大漠十餘年,通過參詳席卷大地的龍卷風暴悟得此刀法,通過飛旋身體帶動刀勢,將防守的範圍收縮至最小,而將攻擊的範圍延及最廣,並且刀鋒飛旋,所蓄力道倍增,確是威力無窮。
周仁傑對這一套刀法並不是初識,日前在清澗中城浪埋就是旋身舞刀帶動身體上升才逃離得包圍,隻是他萬萬想不到這樣一個助人逃跑的刀法,在進攻時也會有這樣大的威力。
與浪埋這樣如狂風席卷大地的刀法相對,那“暴雨刺”飄灑的進攻一下子便被瓦解,試想在風暴麵前,雨滴的力量已經微不足道了。
周仁傑的銀槍化成一條線,浪埋的噬魂刀卻是織成刀網,銀槍與噬魂刀不可避免的相交,銀槍刺不破刀網,反被噬魂刀削去了槍尖。
周仁傑一驚,欲抽槍回退,但噬魂刀已纏住了他。浪埋舞刀急旋而至,周仁傑的銀槍被斬斷數截,噬魂刀也已劈到他頸間。
周仁傑擋無可擋,避無可避,閉目待死,隻覺頸間一涼,噬魂刀架在他頸間,卻未繼續下落。
隻聽浪埋沉聲說道:“小子,要想活命,就說出經書的下落。”原來不能得到經書終不甘心,還要逼問周仁傑。
這一次周仁傑還未等到回答,卻聽圈外有個清亮的聲音說道:“經書在我這裏。”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圍攻周仁傑的圈子外麵,不知何時來了一中年人,這人一襲青衫,負手肅然而立,麵目清臒,有飄逸出塵之勢。
眾人隻覺此人似儒似俠,似官又似隱,一打眼就覺得此人氣度非凡,絕對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但卻又認不出他到底是什麼人。
而更令人驚詫的是,此刻銀川公主以下聚在此處足有三百餘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此人是何時來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