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佩蘭看著女兒的嬌羞樣,心都化了,嘟起嘴笑著說:“吃的越胖越好,胖了臉上紅撲撲的,多好看,你現在麵黃肌瘦的,配上林沐琦帶你去弄的這頭發,醜死了。”
林睿下意識摸了摸發梢,“我頭發怎麼了?”
“媽媽在廠裏上班時,車間主任就剪你這發型,一張臉小的跟個鴿子蛋似的,頭發兩邊一遮,臉都沒了。她一發火,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嚇死人了。”
“你不喜歡那車間主任吧?”
“當然不喜歡了,她管的太嚴,我們上個廁所都要掐表計時間,所以我看你這發型就難受,人活著活著,審美倒回去了。”
“你不懂,這叫複古。”
“林沐琦的發型也叫複古?那頭發絲理的半寸長,從背影看,跟小夥子似的。”
“當然了,上世紀的好萊塢明星好多留這種發型的,特別挑人,不是每個女的剪了都好看的。”
何佩蘭嗤的笑了,“好看什麼呀,如果她和劉律師結了婚,劉律師早上醒來一睜眼,邊上躺著個男的,還不得嚇死。”
林睿也哈哈笑了,母親談起沐琦來自然而然,舉止自若,令她喜上眉梢。母女倆其樂融融的吃著飯,這時林睿的手機響了,她撂下飯碗走到臥室接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陸貝平打來的。
“喂,陸老師。”
陸貝平的聲音沙啞,啞到快失聲,“林律師,我父親走了。”
林睿如聽聞自己的父親去世般,手機哐當落到書桌上,怔怔的撿起來,慌張的問:“陸老師,你說什麼?”
“我父親去世了。”轉念他說道:“對不起,我不該給你打電話。”
通話迅速的終結了,耳邊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像一麵大鼓在拚命的敲,敲的林睿頭痛欲裂。她的眼中忽然噙滿了淚花,仿佛是她的無能造成了現在的後果,仰起頭不讓淚水流出來,質疑自己在這起案件的辦理中是否有什麼地方處理的不妥當,如果是章律師、曉燕姐,或者王主任來辦理,悲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為何別的律師能體會勝利的喜悅,而自己卻飽嚐失敗的辛酸,林睿,你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夠好,一種難以表達的疼痛壓迫在胸口。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著手收拾了一下,背起包向外走,何佩蘭見狀,攔住她問:“睿睿,你這是要去哪啊?”
“媽,我出去辦點事。”
她慌裏慌張的換鞋,穿上高跟鞋又渾渾噩噩的脫了下來,穿上平底鞋覺得不合適,又去換高跟鞋,何佩蘭目睹方才活潑開朗的女兒頓時如無頭緒的蒼蠅,焦心的問:“睿睿,出什麼大事了啊,你幹什麼去呀,今天不是休息嗎,你跑裏跑外的在忙什麼呀,睿睿!”
林睿顧不上和母親說話,“哦哦”的應著,何佩蘭擋住她的路,先是哄道:“睿睿,我在鍋裏燉著雞湯呢,你喝一口再走吧,啊。”
“媽,我真有急事,等我回來再喝吧。”
“你到底要去哪啊,你告訴媽媽,是去幫那個強奸犯嗎?睿睿,你走火入魔了,他到底給了你多少錢啊,讓你這麼為他賣命啊!我不準你去!平時上班我管不住你,但今天休息,我絕對不讓你去!”
“媽,他的父親去世了。”
“他,他父親去世了。”何佩蘭結巴著道,她害怕聽到這和林睿有關聯,驚慌問道:“他父親怎麼去世的?”
“我也是剛得到消息,等我了解了情況,我回來慢慢跟你講好嗎?”
“睿睿,孩子……”
“媽!”
何佩蘭緩緩鬆開了手,林睿奪門而出,伴隨著母親的叮囑,“睿睿,有事打電話啊,實在沒法子了,你就報警啊!”
“知道了!”
林睿飛快的趕往醫院,在醫院門口撥打陸貝平的手機,一遍遍的打卻沒人接,隻得進門谘詢服務台。服務台的工作人員稱不清楚,讓她去病房問一下,林睿到了病房,終於問到尿毒症的病人住在哪層樓,著急的摁電梯。
醫院裏的電梯人滿為患,等不及了去走樓梯,走了兩步似要崴腳,受夠了這廉價的高跟鞋,索性脫掉了直接拎在手裏。鄭拙成曾送的高檔舒適的鞋子,已同他這個人一起被塵封在記憶裏,林睿發誓等賺了錢,一定要在第一時間為自己買一雙質量過關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