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名叫鄭拙成的男生(3)(1 / 2)

林睿想了想,“我覺得他仿佛活在虛幻世界裏,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有些憂鬱,對人和事有獨到的見解,像個哲學家。”

“嗯,小拙有的時候會比較古怪,喜歡研究別人注意不到的事物,藝術家嘛。但是小拙的為人你一百個放心,單純細心,忠厚老實,從不花天酒地,他畫的漫畫在國外獲過獎,事業正處於上升期,絕對前途無量的潛力股。既然你對他感覺不錯,那你可要把握住機會,這樣的優質男錯過一個少一個。”

“什麼呀,鄭先生看上去比我都年輕,我是覺得他人不錯,關鍵他是你的朋友,我得給你留點麵子。”

“反正你們彼此有好感,我看有戲,你可別嘴強,我掐指一算,明年你要做我大嫂,並且,要做我大姨子,最好能辦個集體婚禮哦。”

林睿白他一眼,“成半仙了你。”

白寶貴為給二人更多相處的時間,先就近到鄭拙成的家裏,放下他們就開車走了。鄭家的別墅處在半山腰上,環境幽靜,鳥語花香,鄭拙成邀請林睿進去喝杯咖啡,林睿借口太晚了,母親等著自己回家吃晚飯。

鄭拙成不再強求,體貼的說:“辛苦你等一分鍾,我現在進去開車。”

他說著飛奔向前,腳步卷起片片黃葉,別墅的門牌上寫著主人的姓氏,從圍牆裏飄出玫瑰花香,有位老婦人喊了聲,“少爺回來了”,林睿局促的揉搓斜挎包,這是一個離她的生活太過遙遠的家庭。

鄭拙成將車停到林睿旁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邀請她坐上去。路上,鄭拙成興致高漲,講一些遇到的有趣事,他說他一個人去爬山,在山頂上看到一朵花,粉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像海棠花,卻筆直的長在地裏。他心生好奇,用手一摸,沒想到那朵花走起了路,原來是個不知名的可愛小動物,於是他把它畫了出來,取名叫小海棠。

鄭拙成道:“林小姐,下次我把畫帶出來,或許你見過這種動物。”

林睿感到心累,服務生的事始終沒有放下,暮色初降,萬物朦朧,是一個人最容易感傷的時刻。

她勉強應著,“好啊。”

“林小姐,如果你有時間,我想邀請你一起去看畫展,我是說下一次。”

“好啊。”

“看完畫展,給我個機會請你吃晚飯。”

林睿無意識的笑著眨眨眼,鄭拙成看著她,卻滿足的笑了。

她忍不住內心的拷問,轉移話題道:“鄭先生,你經常去度假區打高爾夫嗎?”

“寶貴喜歡去,他有時找不到陪同,就會叫上我。”

“那裏消費一定很貴吧,我看每位貴賓都有指定的服務生跟著。”

想必鄭拙成對貴是沒有概念的,他“嗯”了兩聲,說:“每個服務生全程服務一組客人,結束後,客人可以對服務生的服務做出評價,通常寶貴會付些小費,他是一個很有風度的律師。”

林睿突然覺得眼眶濕潤,從球場出來的時候,接待他們的是另外一個服務生,她再也沒看到之前那位姑娘,白律師說的對,有個多管閑事的律師俠義相助,用人單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的心裏生出一種酸楚的感覺,淚水止不住的向外湧,背過臉迎著風,偷偷抹了一把眼淚,淚水裏含著悔恨和自嘲。

到了她家樓下,鄭拙成送林睿至樓梯口,依依不舍的道:“林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林睿客套的道:“鄭先生,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她扭頭便投入到自己的情緒中,一個人的狀態總是被最在意的事情牽引,和章柳對月辯法增強了她的自信心,那麼今天的事,又被重重的悶頭打了一棒,自己不僅缺乏溝通技巧,還過於魯莽,林睿反複總結自己的缺點,每想一次,心就如被針紮。

何佩蘭嘮嘮叨叨的盤問詳情,林睿索性說吃過晚飯了,躲進房間裏打開台燈,隨手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是博爾赫斯小說集。無意中翻看到那篇《事猶未了》,博爾赫斯寫道:我從小就接受了那些醜陋的東西,世界上本來就有許多格格不入的事物為了共存而不得不相互接受。

她盯著那行字發呆至深夜,落淚,難受,強迫自己堅強,恨不得時光倒流。各種思路交織在一塊,如同一張巨大的網,逼迫她躺在情緒的穀底,直到萬籟俱寂,昏昏沉沉睡去。在夢中,新的一周,不管開心還是悲傷,都是全新的挑戰。

鄭拙成坐在畫室裏,一副林睿的肖像嗬氣而成,畫中的她麵容娟秀,一襲白衣,手握寶劍,長發帥氣的迎風飛舞,站在草坪上憂鬱的望著天空。鄭拙成初初認識的林睿,清麗素淨,心地淳良,俠客義膽,和他一樣向往詩和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