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沉著臉沒有說話，隻是心中隱隱有個猜想。
“我想看看她的電腦。”吳越說著打開了桌上的筆記本，發現也有個密碼，有經驗地輸了生日之後，發現密碼錯誤。
吳越和顧深“……”
最後顧深打電話叫來了信息技術部的小李，三兩下地破開了密碼。
吳越翻了一下她的瀏覽記錄，發現曆史記錄都被清除了。
“可以恢複嗎？”吳越看向小李。
小李愣了愣，這是新同事嗎？以前怎麼沒見過……
他下意識地看了顧深一眼，見顧深點了點頭，才說：“可以。”便開始著手恢複數據。
“你……”
“我覺得葉穎的失蹤跟那個孩子有關……”
還沒等顧深問出口，吳越就自己說了出來：“葉穎以前的人生一直順風順水的，突如其來的失望和恐慌，又不能跟父母朋友傾訴，孤立無援，下意識地就會選擇逃避，要是沒有這個孩子，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模樣……所以墮胎是她最有可能選擇的方式，可能還不會去正規的醫院……”
“恢複好了。”
兩人快步湊到電腦前，開始翻看，果然最後幾條的瀏覽記錄都是“意外懷孕”、“人流”的相關網頁，葉穎還開了一個求助貼，貼吧裏還有人給她提供了一個地址。
“就是這個，去看看？”吳越指著那個地址看向了顧深。
顧深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點頭了。
幾人從葉家離開的時候，沒有告訴黃燕他們的發現，隻說會盡快通知，讓她在家裏等消息。
兩人驅車到達目的地之後，發現地址居然在一棟破舊的商業大樓裏。大樓看起來有十幾年的曆史了，外牆斑駁，周圍是低低矮矮的居民房，附近的商業活動都聚集到這裏，一樓是一條美食節，還沒開市，沒什麼人氣，二樓有個大型超市，同一層的還有ktv之類的娛樂場所。
要不是親眼看見，吳越打死也想不到三樓居然是個做人流的私人小醫院。
小醫院門口櫥窗清楚地印著“無痛人流，3分鍾幫你搞定意外”幾個大字。
吳越站著看了一會，突然冒出一句：“三分鍾這麼快的嗎？”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做過……”
兩人絲毫不覺得這段對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倒是前台接待員注意到了這一男一女，兩人盯著廣告牌竊竊私語的樣子落在外人眼裏倒像一對躊躇猶豫、難為情的小情侶，尤其是那個女孩看起來好像還是很小的模樣。
女接待員眉頭一皺，看向那個男的眼神瞬間不爽起來，不是沒見過上學的小孩偷嚐禁果最後弄出意外的，但最後都是女孩受罪，同樣身為女性，對這些管不好自己的男的特別沒好感，但有經驗的女接待員馬上露出一個職業的“姨母笑”，迎了上去。
“兩位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說完又衝吳越擠了擠眼，意味深長地說：“這種事要盡早解決，夜長夢多啊……”
吳越臉色一僵，嘴角抽了抽，女接待員的眼神簡直太曖昧了，讓人無法忽視。
“咳！”顧深反應過來，以手抵唇輕咳了一聲，耳朵有點發紅，有些尷尬地瞥了吳越一眼，見她吃癟的表情一閃而過，突然有些想笑。
但很快又發現吳越神情一變，“偷偷”看了一眼女接待員，看得很明顯，隨即又快速地低下頭盯著腳尖，手指不自在地搓著，聲細如蚊：“我……我害怕……”
顧深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你害怕？你還會害怕！你膽大得都能包天了！
演技派啊！
顧深在旁邊看得眼都直了，心中正感歎，突然對上接待員小姐姐的一記看“渣男”的標準眼神。
顧深：“……”看天看地，假裝沒看到。
女接待員冷哼一聲，也不理他，徑直拉著吳越去了接待室，還邊走邊柔聲安慰道：“不要怕，姐姐幫你想辦法，不過啊，以後要帶眼識人……”
吳越低著頭從他麵前走過的時候，顧深看得清楚，她分明在憋笑！
突然覺得一陣委屈……
不過顧深領會到吳越的意思，跟了過去，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鄙視的眼神淹死。
接待員領著她去登記了一些基本信息，最後給她一張號碼牌讓去2號診室，吳越隨便報了個身份證號碼，謊稱自己太慌張了沒帶身份證，大眼睛濕漉漉的，淚花在眼裏打著轉，要多可憐又多可憐，把女接待員看得心一抽一抽的，給蒙混過去。
在聽到她剛滿18歲的時候，接待員看向顧深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又憤怒，簡直要把顧深戳出兩個洞來。
顧深頭都要埋到地上了，趕緊拉著吳越往裏走，走出好久還覺得背後火辣辣地被人盯著。
吳越憋著笑，肩膀抖得跟電動板一樣。
顧深：“……”這丫頭絕對是個坑貨！
兩人繼續往裏走，燈線便暗了許多，不同外麵的暖光，裏麵開的是白森森的冷光，一條走廊通到底，兩旁是病房，零散的幾個人走過，神情看著都不太好，走廊長凳上還著一個女孩子臉色蒼白，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剛做完手術。
越往裏走，吳越就覺得氣溫越冷，肩膀也發燙，甚至帶著絲絲刺痛，耳邊還隱約傳來嬰兒的哭聲，尖厲地在空氣中回蕩。
吳越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微微收緊掌心，剛才玩鬧的心情蕩然無存，心中甚至覺得有些煩躁。
顧深注意到吳越的變化，沒有多想，還以為她是開始入戲了，不由得讚歎，挺專業啊！同時還替錯失人才的演藝圈惋惜了一下。
2號診室不大，被一個簾子隔開兩半，前麵是醫生辦公桌，後麵露出半截小床，推門進去就看見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大媽，穿著白大褂，鼻梁上還掛著一副金屬邊眼鏡，伏在桌麵上寫著什麼，看到兩人進來，隻抬頭掃了一眼，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吳越走近了才瞄到了她的工作牌，姓陳。
“坐吧。”
吳越乖乖地拉過椅子坐到了她前麵，她才停下自己的事，扶正眼鏡，邊上下打量了一番吳越邊抽出一個記錄本子。
“姓名，年齡，發現多久了？”
“吳越，今年18，唔……有兩三個月了吧……”吳越繼續胡謅著。
陳醫生看了她一眼：“把手伸出來。”
吳越乖順地把手伸了出去，陳醫生搭在她手上探了一會，又說：“換另一隻。”又探了好久，眉頭一皺，起身對著吳越說：“跟我進來。”
說著拉開了後麵的簾子走了進去。
陳醫生在裏麵等了一會，發現沒人跟進來，掀開簾子一看，吳越還是坐在那一動不動，也想明白自己是被耍了，臉色一沉。
“你根本沒有懷孕？想做什麼？”
吳越衝她一笑：“陳醫生別生氣，我們確實不是來流產的”說完神色又露出幾分擔憂，“我其實是想來找個人，我表姐還沒結婚就懷孕了，怕家裏人知道，就偷偷跑去墮胎，已經失蹤好幾個月了，我們前幾天無意中在她的東西裏發現你們這裏的地址，就想著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