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測，推測……不要這麼激動嘛……”
“咳咳咳……這種事能隨便亂猜的嗎！？”
吳越被嗆得通紅，一副能吃人的表情。
顧深從隨身的挎包裏抽出幾張紙遞給她，下巴一挑：“諾，自己看，商場的監控拍到下午三點左右你出現在商場，而同一時間，王曉峰也與一神秘女子有約，出現在商場，再加上你剛剛說王曉峰對你有企圖，而王曉峰就是在這裏失蹤的……”
吳越接過來一看，上麵是幾張監控截圖，有自己的也有王曉峰的，還都是同一時間段的。
“你怎麼知道是女的啊？”吳越開口打斷他。
顧深把紙拿過來翻了翻，指著一張給她看，“這，拿著花呢，總不能是給男的吧。”
吳越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截圖王曉峰手裏拿著個東西走進鏡頭，隻拍到半個包裝，原來是花。
“什麼花啊？”
顧深麵露疑惑，還是略微思索了一下，開口道：“火百合。”
吳越笑了，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那他約的肯定不是我了，我對這花過敏，碰到一點都起疹子。”
說到能約會的女人，吳越倒想起一個人。
那天王曉峰抓著自己的時候，口中呢喃著一個女人的名字。
顧深其實沒有懷疑吳越是凶手，畢竟監控並沒有拍到兩人同框見麵，顧深也查過吳越住所的樓層監控，監控正好對著她家門口，確實從回來後就沒出過門，六樓這麼高，也不存在跳窗的情況。
但他總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些怪怪的，所以剛剛便想詐一詐她。
“你能給我看一下王曉峰的現場照片嗎？”
顧深聞言一愣：“你想幹嘛？”
吳越直勾勾地看著他，沒有回話。
這種東西本來不應該給報案人員之外的人看的，但顧深就被吳越這麼盯著，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機，猶猶豫豫地翻出現場照片遞給了她。
“你確定？這看著挺惡心的，小心晚上做噩夢……，”
吳越暗道，活蹦亂跳的還天天見，幾張照片算什麼，一把奪過手機一張一張翻看起來。
顧深看著吳越一臉淡然地盯著手機看，心裏對這個女孩子的好奇更盛。
這若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就是心大到天際的小鬼了，看到這樣的照片居然還這麼平淡？
其實兩樣都不是，吳越隻是有點倒黴過頭，被惡鬼纏身而已，見多不怪。
“看出什麼了？”顧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嗯……她很矛盾……”
“怎麼說？”
“你看這傷口的位置，明顯是不想看著他的臉，若我恨一個人恨到要他死，肯定會選擇當著他的麵送他進地獄，殺人這種事當然要看著才解恨啊……”
吳越說著的時候麵無表情，深邃的眼眸底下仿佛藏著一池寒潭，憑生出一股陰冷之氣。
“你剛說他是下午在商場失蹤的，看這血量，這是第一案發現場，這兩地方隔得老遠了，這麼費心費力地把他轉移到這裏，若不是這裏對凶手有什麼特殊意義，那就是提前選好的最佳拋屍地點，地把他轉移到這裏，但這不符合最佳拋屍地的原則，這種距離，城外麵那片野湖更合適吧，人往那一扔，石沉大海，不是更好，拉到這住宅區裏還留下線索……要說特殊意義……現場雜亂又缺少了點儀式感……提前謀劃了這麼久，到真要下手的時候卻一點都不痛快，不敢看著就算了，還有幾下砸得很輕，都不夠泄憤用……”
“一邊逃避一邊殺戮，不是矛盾是什麼？”
吳越平時看人臉上總帶著些笑意，讓人感覺容易親近，現在麵無表情的樣子帶出一股子涼薄無情。
顧深一瞬間覺得這丫頭骨子裏凶殘得很，以後誰得罪她肯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你到底是什麼人？”顧深口隨心動，脫口而出。
吳越一愣，攤攤手，臉上又帶了三分笑意：“我就一普通的大學生啊！”
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表情瞬間變嚴肅，伸手在半空抓了一和無形的領結往脖子上一係，聲音變得低沉。
“我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名偵探柯越！”
說著另一隻手飛快地湊到顧深麵前一抓。
“真相隻有一個！”
顧深：“……”
“幼稚！”
顧深一把拍開她的手，把手機拿了回來揣兜裏，順帶朝她翻了個白眼。
“好了，我還要上班呢，這個算你的了。”
吳越說著朝他晃了晃手裏的紙杯咖啡，招呼也不打，徑自走了。
顧深也不著急走，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不知在想什麼，又坐著把杯子裏茶喝完，才收拾收拾回了警局。
入夜，夢裏。
吳越又盯著眼前陰森森的鬼臉看了一晚上。
“你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鬼臉仍舊是無聲地繼續自己的動作，完全無視吳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