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猛地坐起來,重重地喘息著,冷汗冒了滿頭滿後背,剛才的噩夢還曆曆在目,頭隱隱還有些發痛,仿佛穿了個洞的是自己的腦袋。
王曉峰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還在腦海裏晃蕩,閃爍著五顏六色的詭異燈光,一半穿洞的臉突然哭突然笑,做著各種誇張的表情,右邊的眼珠子一晃一晃的,看得吳越都擔心它突然間就“啪嗒”地掉下來。
吳越愣了一會神,抬手抹了一把冷汗,稍微平靜了一下心情,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七點,還有一條未讀的消息,點開來看是劉若發過來的。
“我臨時有事要去外地出差幾天,這幾天你自己在家要注意安全,不要理會陌生人,飯也要記得按時吃。”
吳越笑了笑,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
回了句“好的,你在外地也要注意安全。”
放下手機,準備下床時瞥到手背起了幾個小紅點,有點奇怪。
“這時候就有蚊子了嗎?”
說完拿起床頭的萬金油擦了擦,就往洗手間走去了。
吳越洗了個臉之後整個人都清醒了,又想起了昨晚的噩夢,心裏燃起一股強烈不安,對著鏡子把衣領往左肩扯開了一塊,露出肩膀上一個圖案古怪的刺青,刺青本來是青色的,現在有點微微泛紅,看起來神秘詭異。
居然夢到了王曉峰……
吳越來到公司,發現同事們並沒有什麼異樣,看來還不知道王曉峰死了的消息。
王曉峰出事的消息是第二天才傳開來的。
“什麼!死了?怎麼會這樣?”
聽完張小丫的消息,吳越故作驚訝。
其實吳越昨天晚上又夢到了老板那張血肉模糊還做著各種誇張表情的臉,還有那一閃一閃詭異的燈光,那視覺衝擊,讓人想忘都忘不掉。
“聽說是在老城區那邊被搶了,半顆腦袋都被敲碎了,眼珠子都擠出來了。”
張小丫一邊描述一邊做著猙獰的鬼臉。
吳越看著張小丫添油加醋地說著,在心裏微微驚訝,這描述還真的挺到位,簡直跟親眼看的要差不多了。
“他去老城區那裏幹嘛?”
老城區是公認的貧民區,一個富二代怎麼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誰知道呢?”
張小丫攤攤手,又補了一句。
“聽經理說待會會有警察來問話,你中午別走遠了。”
“好。”
然後中午休息的時候,吳越下樓買咖啡的時候就在過道上碰到了倆警察。
——————
王曉峰出事其實對公司沒什麼影響,他隻是個掛名老板,兩天打魚三天曬網,公司主要的事務都是由幾位部門經理負責,除了那天下午的集體問話,公司又恢複了正常運作。
但吳越卻沒這麼輕鬆了,任誰晚上一躺下就看見一張鬼臉在麵前晃蕩,都不會過得好,連著兩天沒睡好,差點遲到。
吳越正琢磨著要不要去廟裏拜一拜,去去晦氣的時候,倒黴事又接著來了。
才過了兩天,那個叫顧深的警察就又找上來了。
吳越趁著午休下樓買咖啡,冷不丁地被人叫住了,回頭一看,叫住自己的是個高大英俊的青年,雖然隻穿了寬鬆簡單的便服,但身姿挺拔結實,清爽的短發,幹淨的臉龐,讓人看了眼睛為之一亮,頗有些提神醒腦的功能。
“你……哪位?”
吳越從上高中開始就很有自覺,基本不相信自己會走什麼桃花運這種東西。
“顧深。”顧深晃了晃手機的警官證。
吳越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將他上下掃了一眼。
“警官,前兩天有人冒充你!”
顧深:“……”
“不叫叔叔了?”顧深衝她一挑眉。
吳越:“……”這人還真記仇。
兩人找了個露天咖啡廳坐下了。
吳越看著喝著茶的顧深,眼珠子轉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從你的同事那了解到,你與王曉峰的關係似乎並不僅是普通上下屬的關係那麼簡單。”顧深直截了當開了口。
“哇!她們這麼看我的嗎?”吳越語氣故作驚訝,但臉上一副“猜到了”的表情,而對麵顧深表情嚴肅,沒有接她的話。
吳越思忖了一番,還是決定把那天應酬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事情就是這樣,說起來我還是受害者呢!”吳越一臉委屈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顧深聽了以後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下,過會才接話:“你說王曉峰借著醉酒,故意占你便宜,所以你懷恨在心,借故把王曉峰約出來,殘忍殺害,再假裝成搶劫的假象……”
“咳!咳!咳!”吳越剛喝的一口咖啡嗆上鼻子,整個鼻腔火辣辣的,臉也漲得通紅。
“什麼!”
吳越還沒順過氣來就吼了一嗓子,服務生停下腳步看向這邊,周圍人齊刷刷地投過來目光。
顧深抽起紙巾遞給她,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