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我的時候,林教授歎了一口氣,看上去很疲憊,我就知道你會來,他說。

隨即他的臉上露出痛悔的神色,對不起,我一時糊塗。

我拚命地在心裏給自己打氣,才終於說出話來:

“我要跟你做個交易。”

林教授成為了陳鋇的投資人,投了一千五百萬,加上陳鋇自己的積蓄,電影重新開拍了。也就是說,除了那本該屬於我的獎金,我從林教授那敲詐了五百萬。

林教授當過製作人,也拍過兩部電影,我知道他能吐這麼多,就逼著他吐了,比起名譽,他也許更願意大出一場血。

他看上去還輕鬆許多,可是我卻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

“你怎麼了?”陳鋇望著我,滿眼的擔憂。

我這幾天狀態不好到早上照鏡子都會被自己嚇到,一臉晦氣相,陳鋇已經望著我欲言又止了好多次了。

我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他:“陳鋇,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不會。”

我立刻雙目圓瞪,靠!要不要這麼直接!你騙我一下會死啊!老子可是為了你去敲詐中年男人誒!

“跟原諒沒關係,我不在意。”陳鋇又朝我靠過來,拿額頭抵著我,他這段時間經常愛這麼幹。

“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他又補充道。

這個時候我們坐在河堤邊,夜風呼呼吹著,裹挾潮濕的水聲蕩漾過來。

今天劇組過來這邊拍戲,休息時間大家就在廢棄的鐵皮桶裏生火,這段時間降溫凶猛,霜露又重,大家在一起玩鬧,倒也不覺得冷。我跟陳鋇很有默契地跑到不遠處的河堤,在屁股下麵墊塑料袋,免得褲子被草上的霜氣弄濕。

我偷眼瞄了瞄不遠處劇組裏笑成一片的人,然後心一橫,眼一閉,對著陳鋇的嘴就撞上去了。

真的是用撞的,我覺得門牙都要掉下來了。

陳鋇似乎楞了一會兒,直到我稀裏糊塗地從他嘴上滑開,找不到目標的時候,他才伸手碰了我的臉,找準位置,把尚有些冰涼的嘴唇挨上來。

我閉著眼睛,一邊猛烈心跳,一邊想。

完了,以後對著蒼老師真人也不可能擼出來了。

22

我們從河堤邊回去的時候,女主角一直在衝著我笑。

我覺得她笑的真難看。

於是我把柯福臣白天在樹上捉的五公分長的蜘蛛放到她的帳篷裏了。

那種蜘蛛沒毒。

☆、[就在帳篷裏~(上)]

23

我後悔了。

我不應該在河堤邊親陳鋇,起碼不是在今晚。

現在我卷著被子躺在帳篷裏。因為劇組要在這片地方拍個幾天,農舍或者旅店都挺遠的,有人就提出不如露營,於是這本來雜草叢生的一片平地就冒出了十幾頂帳篷,而不知道是因為帳篷不夠還是別的原因,我被分到跟陳鋇一頂了。

所以我才會處於眼下這個讓我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的境地。

我把被子牢牢卷在身上,裹得跟個密不透風的蠶蛹一樣,而陳鋇,就在離我幾十公分以外的地方,萬分清醒地坐著,並且我能感覺到,他一直在盯著我。

我說不好那種眼神是像背後靈呢還是像得不到骨頭的犬類。

我隻知道,我全身都毛了TAT。

“你不睡嗎?”猶豫了半天,我還是顫顫巍巍地開口了,陳鋇似乎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隨即又安穩下來。

“嗯。”他含糊不清地回了我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