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這孩子才十二歲,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必須以耿妤映的身分活下去,我隻期望你能忍耐。”他眼底有著壓抑的憐惜,“是我自私,明知你會很難受,還是強要留下你,又對耿太大隱瞞真正的小妤已死的事實,我……無論如何都希望你能活著,和我在一起。”
淚珠滑落她兩腮,“是因為你,我才想要活下來,可是一承認我是耿好映,我和你之間的聯係就好像斷了,我不要這樣……”
“不會斷的。因為……我喜歡你。”他臉龐又染上薄紅,以指輕揩她的淚水。
“原本我不敢多想這份感情,畢竟你已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後來明了你的遭遇,讓我很心疼,便拋開一切顧忌幫助你。從陶俑、魂魄到耿妤映,這份感情都沒有動搖過,隻是我現在敢說出口了。”
他連耳根都紅了,慎重又道:“你受過太多苦,我想讓你快樂,所以,好好活下去,讓我可以繼續愛你、嗬護你,好嗎?”
她哭得說不出話,撲進他胸膛,“沒有人要我,隻有你要我,所以,我也隻為你活下去,隻為了你……”
“別說沒有人要你,你的‘母親’不是一直很愛你嗎?”他抱起慟哭的小人兒,看著耿母急步走近。
“你對小妤做了什麼?為什麼她哭成這樣?”耿母急切地將女兒搶回懷裏,連聲安慰,“他欺負你嗎?別怕,媽媽在這裏……”
“秀和!”耿妤映掙不開耿母的懷抱,向姬秀和伸出雙手,示意他帶走自己,卻見他反而退開一步。
“身為母親,她也許有過失職的地方,但她確實是愛你的,你應該感覺得出來吧?”
“她不是我媽……”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看不清眼前女人的麵孔,隻看見一頭黑白錯雜的發絲。她心一震,一時錯覺地聽見那遊絲般的低幽歌聲。
“她想彌補你,你卻一直拒絕她,這樣有多傷她的心,你知道嗎?”他低柔的嗓音宛如催眠,有意把握機會拉攏“母女”之間的感情。
“她不是……”夜夜在她夢裏低回的歌聲包圍住她,恍惚間,兩個母親的麵孔重疊起來,一頭銀絲,模糊地哼著搖籃曲般的調子,慈愛地看著她……她劇烈地顫唞起來,“媽媽?”
“你想起來了嗎?”數日來,頭一次聽女兒開口叫聲“媽媽”,耿母喜極落淚,緊緊擁住女兒,“都沒事了,有媽媽在,誰敢來欺負你,媽媽馬上趕走他,媽媽會保護你,你不用再害怕了,誰都不能再傷害你了……”
“媽媽?”朦朧問,仿佛母親回來了,句句都是她最渴望聽到的話,置身這個全心全意愛她的懷抱,熱淚盈眶的她不再去分辨誰是誰,伸臂緊緊相擁,舍不得放開……
負氣衝出教室的耿妤映終於又回到教室內,小朋友們已經開始玩遊戲,將大家花了一周合力完成的紙板大富翁排在地上,輪流丟擲大如排球的紙骰子。魏霓遠也加入遊戲,玩得興高采烈。
雖然老師交代過,不可以問耿妤映發生了什麼事,孩子們還是頻頻望著坐在角落的姬秀和與耿好映,對姬秀和那身古人般的紅白長袍頗為好奇,不時竊竊私語。
耿母擰幹了毛巾,拭淨女兒臉上的淚痕。“媽去打電話給爸爸,晚上我們回外婆家吃飯。”
見女兒乖順地點頭,雖然神情不太自然,至少不複先前倔強冷
酷的模樣,淚水又湧人她眼中,忽聽女兒問道——
“他可以一起來嗎?”期待地仰頭看著姬秀和。
耿母對姬秀和的敵意已完全消彌,認定女兒好轉全是他的功勞,原也打算請他共進晚餐,還沒開口,姬秀和就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