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心靈瞬間四分五裂。“我就是要罵shit!shit!我討厭跟你們這群白癡上小學!

skit!”猛地從座位上跳起,衝出門外。

“小妤!”全程在教室內陪女兒上課的耿母馬上追出去。“小妤,你不喜歡大家幫你辦的同樂會嗎?小妤?”見女兒頭也下回,她焦慮地喚道:“小妤,你要去哪裏……”

“我去哪裏要你管!”回頭見耿母緊跟在後,守在教室外的保全人員也一擁而上,她失去耐性地怒罵:“誰敢跟來,我就跳樓自殺!”

此言成功地震懾住眾人腳步,沒人敢再追去,眼睜睜看著她腳步不穩地衝入洗手問。

“可惡!可惡!’''她打開水龍頭,將冰冷刺骨的水直接拍上臉頰,眼眶泛紅,卻咬著牙不肯掉淚,瞪著鏡中的自己。圓臉、圓眼、圓嘟嘟的鼻頭,據說是十二歲的年紀,身材卻遠比同齡的孩子嬌小,臉上還帶著遭歹徒綁架數日留下的傷痕,眼神恚怒。

那晚應該逼秀和立刻帶自己離開,而不是聽他的話,先通知警察!

警察將他們和被紫電劈斷雙腿的匪徒一起帶回警局,他隻來得及告訴她要沉著,別忘了她的身分已是盈泰企業負責人的十二歲女兒耿妤映,她就從他身邊被帶走。

接下來是一連串筆錄、醫院檢查、“親友”慰問,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隻好裝作失憶,也都忍耐地配合過來了,還得熬著魂魄對這個軀體的不適,鎮日像行屍走肉,但整整七天過去,她連他的一麵都見不到!

在耿家,她像個犯人,房子的所有出入口都安排了保全人員,她不能出去,一要求見他,什麼都順著她的耿母就臉色遽變,說什麼也不肯。妤不容易今天想到個回學校上課的借口,又是一大群人跟出來!

她受夠了!

“秀和,秀和……”一遍又一遍念著他名字,像一把螺旋的鑽,鑽人她心底最思念的部分。曾以為複生後的最大問題是性別,沒想到如今連見麵也不能,難道真的就此與他分別,永遠不能再見。

“小妤……”耿母怯怯地站在洗手間門口,看著女兒失魂落魄地走出來,卻不敢上前安慰。

女兒變了,眼神、語氣都變得陌生,不像個稚齡的孩子,回家以後,連一聲“爸爸”、“媽媽”都沒叫過,甚至說自己不是耿妤映。醫生說是因為遭受巨大創傷所帶來的改變,她卻有種感覺——她懷胎十月的心肝寶貝已經不在了,小小身體裏裝著的是另一個人。

但一看到孩子蒼白憔悴的神情,還有渾身遭虐待留下的傷痕,

她忍不住怪自己想太多。以往被細心嗬護的孩子受到這麼大的驚嚇,怎麼可能還能像從前一樣活潑?她不該質疑,而是該用更多的愛去包容撫慰啊。

耿母勉強擠出笑臉,“媽媽不讓你見那個男孩子,也是擔心你啊,媽媽隻是怕你有危險……”

“你不是我媽媽。”她斬釘截鐵地寒聲道,瞪著耿母蒼老的臉龐,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卻像已步人中年,黑白摻雜的發絲,聽說是在耿妤映被綁的那幾天一夜白頭。

最後一次見到母親時,母親也才五十歲,衰老得她幾乎認不出,一頭如雪的銀絲,也是為了她這早天的女兒而白嗎……她閉了閉眼,忍住盈眶的淚。

她真正的母親已經死了,屬於這個身體的母親,與她無關。

“對不起,你要什麼,媽媽都給你!”耿母幾乎要哭了出來,“是媽媽不好!

那天去公園玩時,如果答應帶你去買麵包,你就不會自己溜出公園去買,不會被那些人抓走,也不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