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城方圓十幾裏的範圍之內,皆是重重迷霧,迷霧衍生出來的幻境在四周不斷地變換著。
這魘修的魘術確實詭異,殺人於無形,但是幻境之中卻又步步殺機,草木皆兵,稍不注意便是殺招突顯。
白微暇帶著一眾白家人在幻境之中緩緩前行,白荊寫的信自己看到了,他說小心白家,可是白家有什麼是值得自己小心的。白微暇左右微微側了側頭,身後的白家人皆是小心翼翼的在一步一步的前進著,似乎一不留神就會從草叢裏跳出什麼怪物將所有人都吞噬,四處濃重的如同化不開的霧氣像是籠罩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不論是白家還是魘修此刻對於白微暇來說都是有些陌生的,隻不過魘修僅僅是陌生,白家是熟悉的陌生,這更可怕,因為危險往往是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緩緩地靠近。白荊不可能會騙他,那個送信的人也是白荊的心腹,如今白荊在這涼城之中失去蹤影,十有八九已經遭遇不測,但是卻在此之前將信送給了自己,這就說明他知道些什麼。
這次的事本來應該是自己帶人來涼城的,可是白荊偏要說族中的事物太多他要來涼城偷得幾日空閑,如今一想白荊恐怕是知道什麼了。也就是說,白荊是替自己去死了?
得到這個認知的白微暇有些難以接受,到底白家出了什麼事自己不知道,竟然會鬧到讓白荊這種地位的族老身死?
“大家小心些,魘修的手段我們都不甚了解。”
“是。”
白微暇走在最前麵,手中的長劍微微的散發著毫芒,劍光所到之處,迷霧似乎是躲避一般紛紛的散開。
就這麼小心翼翼的走了大半個時辰,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裏沒有什麼吧。”一個長相平平的白家弟子無聊的揮舞著長劍,臉上也是懨懨的神色,似乎不明自己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吃這種苦。
“魘修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能有什麼上得了台麵的招數。”
漸漸地眾人從初入幻境的謹慎小心,變成了極度的不耐,這裏到處都是白茫茫的霧氣,偏偏自家少主還是一臉小心謹慎的樣子。
白微暇屢犯喝止,警戒他們要小心,魘修竟然可以讓儒門吃個大虧折了顏伏語就能讓他們白家吃虧。白微暇心底有些發冷,當年和自己一起在憂患之中長大的那群人大部分都折在了晉城。自那之後鬼道被慕無憂約束著,雨師妾又出奇的安靜,白家因為在晉城一戰之中生命大振,在道門的地位不可動搖,漸漸地憂患不見了。可是世家從來都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當年慕家如此風光尚且一夜之間廣廈傾塌,更何況白家不過幾十年光景。
“都給我小心點!此處不是我們白家的曆練的之地!步步殺機稍不留神就是殺身之禍!”
白微暇言色俱厲,可是也隻能起一時的作用。
這種煩躁的情緒在一眾人看到涼城的輪廓之時達到了巔峰,不斷有我就知道,或是魘修不過如此的話紛紛揚揚,白微暇微微皺眉,心知恐怕這些人能回去的不多了。
很快白微暇就發現來不對,自己這些人不論怎麼走那個輪廓似乎就隻是個輪廓。
“小……”
白微暇的小心還未說完,那些路邊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花草突然暴起!迎風見長,蹭蹭的便長到了幾米高,葉邊如同刀鋒一樣的鋒利瞬間便對著白家人刺了過來!
一時之間劍刃與那些奇怪的花草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交手不過一刻,那些花草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現在白家的年輕子弟才知道自己如今實在別人的幻境之中,自己在明魘修在暗。
“現在都小心,他們要動手了。”他們走了很久,不可能一直走不到涼城,現在這個情況就說明他們一直沒有走多遠。
“是!”
現在沒有人再敢小瞧魘修,紛紛小心謹慎起來。
白微暇在前麵走著,突然聽到後麵有刀劍入肉的聲音,猛然回頭卻發現有個白家子弟雙目赤紅如同著魔一般,手裏還拿著一把劍,正插在另一個白家子弟的身後。
霎時間就像開啟了什麼開關,所有的人像是瘋狂了一般紛紛開始揮舞著自己的長劍劈砍,毫不顧忌這是自己的平日裏一起長大的手足,倒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死敵一樣。
“住手!住手!”
一個個的白家人紛紛的倒下,白微暇猛然間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一地的白家人的屍體!白微暇手中的劍微微的顫抖,當年的鮮血像是流到了自己的眼前!
“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