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如荊草(2 / 2)

遠處的佛修似乎是被驚動了,隻見在那蹭蹭黑雲之中隱隱有金光閃爍,似乎是有人在鬥法。日晷沒興趣去管魘修和這些人的爭鬥,他要去找被白荊帶走的慕無憂。

並不是所有的爭鬥都可以簡單地劃分正邪,比如現在魘修和佛修的爭鬥,城中僅剩的色目人毫無顧忌的站在魘修門編織的夢境之中,他們的修士不會傷害他們,他們會保護自己這些平民。

“聞夏!”

綺麗思喊了一聲聞夏,指了指大街小巷裏站著的色目人,他們走在望著這邊,期盼著他們自己的修士可以為他們博得一寸生存的地方,到時候他們就不必活的比別人更加的卑微。

“我們,是為了所有從沙漠裏出來的族人。”

綺麗思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聞夏,還有其他所有在堅持這這個幻境的魘修,隻要能將所有的中州的修士和那群惹人厭的佛修殺死,這裏就是他們魘修的地方了。

空明看著四處翻飛的霧氣,長歎一口氣,退了出去。

“師傅?”

“我們回去吧。”

“為什麼?”

“他們不過是要一絲活路。”空明在涼城帶了一年之久,最是清楚色目人在涼城的處境,自己修築佛寺也大多是色目人在不分晝夜的修建。

“可是他們殺了那麼多的修士和平民。”

空明念了一句佛偈,:“無非因果。”

涼城人可以對色目人一視同仁就不會引得色目人孤注一擲,也就不會有今日的這一場殺戮,自己種下的因,都要自己去嚐最後釀出的苦果。

“走吧,我們無需沾染這些因果。”

空明本來是想救下一些中州人,結果,環境之中早已屍橫遍野,早就注定下的惡果,果然不是自己能改變的。

“師傅……”

“十丈軟紅,我們所做的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因果,回去吧。”

空明大師長歎一聲,帶著自己徒弟回了佛寺。

“他們走了?”

綺麗思看著緩緩退去的金光,語氣之中帶了幾分訝異,這人不是中州那頭的嗎?難道怕死了?

“空明這個人佛法修為深厚,做事做人自有自己的道理,今天他放我們一馬,不過是憐憫我們罷了。”

“憐憫?”

“他們修築佛寺的時候要不是有空明這個人攔著,不知道那座佛寺下麵要鋪幾層我們色目人的屍骸。”聞夏對於這個空明還是念了幾分恩的,所以自己率領人編織幻境之時繞過了他們的佛寺。

正如同空明說的,一切皆是因果,一切自有定數。

“這樣說來,那個老和尚還是個好人了?”

“這世界上哪有好人壞人,不過立場不一樣罷了。”聞夏令所有人撤去夢魘,城中的修士自相殘殺已經所剩無幾,聞夏也不想趕盡殺絕,便將剩下的一群中州修士趕了出去,涼城自此成為魘修的城池。

孔明義也是被趕出來的人中的員,隻是伏語呢?自己在城中搜尋半天未見伏語。此時儒門的剩下的子弟都圍在孔明義身邊,顏文清不見了,孔明義隻能帶著他們先離開涼城,隻要回到自己儒門的勢力範圍,那麼一切就都好說了。

“我們現在先回彭城。”彭城乃是齊家所屬,雖是道門但是與孔家相交甚篤。

涼城的事相信很快就會傳回各大世家了,孔明義有點不死心一般,又四下望了一眼,還是沒有發現伏語的蹤影,隻能帶著一眾的儒門弟子先出發往彭城去。

白家子弟倒是很是完整的從涼城出來,沒有與其他世家告別自己就先一步回了青城。

“白家的人這般完好的出來,我便不信沒有貓膩。”

孔明義回頭見是顏家的一個子弟,便帶了幾分嚴厲:“不可妄議。”

不過話是這麼說,孔明義看著那一行完整的片塵未沾衣的白家子弟,心裏也是有幾分疑慮劃過。各大世家子弟紛紛中了幻境,陷入狂暴,就是不死身上也是掛了彩的,就算沒有掛彩也不應該是這般從容不迫,想必昨晚他們並沒有中幻境,那麼他們在做什麼?自己在幻境之中穿梭,多虧了自己手上不知道哪裏來的玉玦,才沒有中招。可是白家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

孔明義心中冒出一個念頭頓時將他嚇了一跳,除非魘修放了白家一馬,那麼白家就很可疑了。

縱然孔明義有多少疑慮,如今身為掌門之子將所有人安全送回學宮才是自己該做的事情,當下便不再遲疑,帶著人往彭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