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淩淵(1 / 2)

涼城以東便是溝壑縱橫的山嶺,黃沙漫天,寸草不生。

少年日晷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天藍色的長衫,渾身透著一股儒雅,但是偏偏在儒雅深處又帶了一種威嚴。

“你要攔我?”日晷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有些不可思議。

伏語微微闔首:“你我也算是有緣,如今刀劍相向,真是令人有些唏噓。”

日晷有些不以為意,就算是伏語又如何,在自己麵前都是螻蟻,就算他曾經為自己征戰過,但是現在確實站在了對立麵上,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你的執念?消散了?”突然日晷眼神微微眯起,像是發現了什麼。

伏語似是想起了什麼,目光帶了笑意:“嗯。”

執念消散,他就可以真正的死去了,再也不用在這個世界上孤單的飄蕩著了。

聽得伏語的回答,日晷心頭猛然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就像是人所說的別離之情。難道自己還會對一介命鬼有什麼懷戀?

“看來你都想起來了。”

“嗯,想起來了。”伏語點了點頭。

“你是什麼人?”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伏語也不知道的,那麼就是自己當年收服的這一縷孤魂到底是誰,就連自己也看不透他的因果。他的一切對於自己來說就想著籠著霧氣,當年其實更多的是出於好玩的心理,才去收複這隻命鬼。

“淩淵。”

“乾元帝淩淵?”日晷語氣帶了幾分驚訝,一代帝王竟然至今都未入輪回?說起來,這個人合該與自己差不多了。

伏語目露幾分蕭瑟,乾元帝嗎?好久沒有聽到這個稱謂了,不過連王朝都不存在了還有什麼乾元帝呢?

“這麼說來,孔明義便該是當年名動列國的公子然吧,這真是冥冥之中的定數。”日晷生在當時,對於當年人物輩出的王朝時代還是記憶深刻的。

“嗯。”是他對不起阿然,所以這千年來自己的執念便是將那塊玉玦物歸原主,如今玉玦已經重新回到阿然的手上自己也可以離去了。

“怎麼那這慕無憂和顏文清也與你有舊?你要替他們攔我。”

“無舊,但是顏文清於伏語有恩。”雖然自己是淩淵,但是曾做了那麼多年的伏語,顏文清對於伏語的好他都是記得的,他這個人一向是這樣,公允的很。反正 如今自己的消散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倒不如還了顏文清的恩情,自己也好走的了無牽掛。

“好,果然是淩淵。不過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

“不能。”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時候不是傻,隻是源於自己的本心,不負本心,生死無懼。

伏語右手緩緩凝出一把長槍,銀色的槍頭在日光下泛著寒芒,槍一出現,日晷的眼前就如同看見了屍山血海一般。止戈!雖名止戈確實不折不扣的凶器!隻跟隨過兩代主人,但是兩任主人卻都是不得善終,一是乾元帝淩淵,一是殺將淩若虛!

空氣之中微微泛著淡淡的血腥味,隱隱還有厲鬼嚎哭之聲,日晷微微眯了眯眼,就算是自己在看到這柄長槍都會覺得不舒服,縱然隻是淩淵幻化而成,而非本體。

據說,淩若虛執此槍屠殺數十萬人,那數十萬人的冤魂附著在槍上,每每出現必有冤魂哭嚎之聲。可惜淩若虛而後戰死,此槍便失落了。

“來吧。”淩淵揮舞了幾下長槍。

麵前的人站的雖然是伏語的樣貌,但是日晷恍然間卻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銀鞍白馬,颯遝流星的淩淵。他打不過自己,執念消散,支撐他在這個世間存在的力量就不在了,如今的淩淵正在一點點的消散,力量也正在消失。

日晷決定成全眼前這個人,手中法訣不斷地變換。

王朝時代還未有修士,所以大多人都會選擇兵刃,淩淵足下點地,想著日晷飛掠而去,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再用止戈戰鬥了吧。

孔明義帶著一群學宮子弟正在趕往彭城的路上,突然聽到遙遠的地方一陣巨響,孔明義往東方望去,心中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下意識的捏緊了掛在腰間的玉玦。

“快走吧!”

手中的玉玦似乎有些溫熱,孔明義不知道這塊玉玦是從哪裏來的,但是大概是和伏語有關係的。

走了沒幾步,孔明義突然覺得自己心中像是有一條弦突然斷掉,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剛剛發出巨響的東方。

“伏語……”不知道為什麼孔明義總覺得哪裏是伏語。

“明義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