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鬼之主(2 / 2)

“其實,現在你和慕無憂彼此都沒有牽扯對對方最好,我不會動慕無憂我隻是留他有事相求。”白荊看著臉色白的愈發和玉一般的顏文清,想要在說什麼,但是還是忍住了。長歎一聲,希望顏文清能聽進自己的話,不然他日恐怕追悔莫及。自己有自己必須要守護的東西,那麼很多事就身不由己了。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隨心所欲不過隻是一句話罷了,日後自己對不起慕無憂自己自然回去跟無憂請罪,隻是他會原諒自己嗎?

真是麻煩啊。

旋即留下一個不知道在想什麼顏文清,出了這間一點也不雅致的雅間,還帶走了滿腹的心事。

兩人不過交談了一會兒,顏文清卻覺得自己仿佛將這幾十年來所有的悔恨都在心頭滾了一遍,那隻射箭的手已經不在了,但是那份悔恨卻像是腐骨之蛆一樣纏繞不絕。

過了好久,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顏文清方才起身,腳下踉蹌一下,險些摔倒。

好容易才回了自己的住處,顏文清卻覺得白荊說的話在自己耳畔一直縈繞不去。

白荊從假山後麵出來,看著顏文清慌亂的腳步,知道自己白天說的話確實有些重了,但是即便是重了也是沒錯的。他和慕無憂牽扯到最後不過是害了慕無憂也害了他自己。白荊旋即又苦笑一聲,那自己呢又何嚐不是如此?

如果讓你放開那個人你會放手嗎?

白荊搖了搖頭,自己不會,但是自己比顏文清好的一點是,對於自己來說家族什麼都不重要知道那個人好,自己就好。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隻能要一樣,要是貪心想要兩全到最後隻能是一場空,所以這個世界上才有了舍得這個詞,無舍無得。顏文清哪裏都好就是心太重了恨不得把天下蒼生都扛在自己一個人的肩上,殊不知就算你顏文清再天資絕頂,這天下也不是你一個人能抗的起來的。

白荊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千百年間看盡人世間的所有的悲歡離合,他是會覺得索然無味還是會悲憫世人呢?

深夜,伏語站在院中,月影西斜,偌大的天地間似乎就剩下了自己,旁邊是孔明義的房間。

伸出掩在長袖中的手,一個不同於儒門的手訣捏在手上,一股股縈繞不絕的黑霧在上麵上下翻飛,伏語覺得四周越來越冷,他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冷,而是這鬼氣所帶的陰寒。其實誰也不知道自己的鬼氣已經衝破了顏文清的封印,現在他已經可以隨意的控製鬼氣了。

月光下伏語的臉色越來越白,像是籠了一層白霜,手中的鬼氣越來越濃鬱,這是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的隱晦之氣,經過他的手就可以變成鬼氣,供給自身。

他是個命鬼。

伏語看著這絲絲縷縷鑽進自己身體的鬼氣,綺麗思告訴自己,自己是一隻命鬼。本來自己不相信,但是她說的沒錯,自己並不排斥鬼氣反而覺得那些鬼氣在自己身體裏流竄雖然會讓自己覺得很冷,但是卻會讓自己覺得很舒服。

伏語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睛慢慢被墨色盡數染黑,在黑暗之中變得猶如惡鬼一般。伏語散去鬼氣,他本是就是命鬼對於鬼氣的掌控本來登峰造極,所以就算他在庭院之中擺弄鬼氣他也可以很好的控製中不讓鬼氣消散,從而不會驚動其他人。

“你不想回到你主人身邊嗎?”

綺麗思像是憑空出現,但是伏語卻像是司空見慣一樣毫不意外。

“你沒有告訴我主人是誰。”

“你難道不知道嗎?就算你寄居在這個身體那麼多年導致你的記憶不全,也不該忘了你的主人才對。”

伏語知道,但是他不知道他叫什麼,他隻能記得一個穿黑衣服的人。

“好吧,我告訴你,他叫日晷。”

果然,伏語沒有一點驚訝,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想出讓命鬼托身為人這種瘋狂的想法恐怕隻有四十年前那個瘋子一般的日晷。當年日晷身體死去,命鬼無法再寄居下去,於是就在深淵之處飄蕩,知道這具身體出現,自己才算是找到了適合自己托身的肉體,這具身體,當時魂魄已經離開但是氣息還未斷絕,於是自己就鑽了進去,但是命鬼與肉身融合這等逆天之舉,卻讓自己損失了所有的記憶,一直以來隻是將自己當成那個分族的一個小小的庶出。

“你什麼都記得,何苦不承認,自欺欺人?你是日晷鬼主的命鬼,是鬼道真正的萬鬼之主。”隻有這個命鬼才能做到托身活人,而不魂飛魄散。

他,才是真正的萬鬼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