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墳地間有成千上百的人影在飄蕩,一片片的磷火,被嗖嗖的陰風吹的火星四濺,光影飄忽不定,陣陣的犬吠聲中夾雜著怪鳥嘰嘰嘎嘎的怪叫聲,讓人頓時毛骨悚然,爆出一身的白毛汗,不敢再看下去,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跑!
十個士兵連滾帶爬沒命的狂奔向村子,由於夜黑看不清路,一腳踩空,全掉進了澆地用的水井,井的直徑有一丈多寬,隻要人掉下去,幾乎沒人能活著上來,其中一名士兵慌忙中抓到了井壁上突出的攀梯,拚命的爬了上來……
“咣當!”落井的唯一幸存者突然闖了進來,驚了張亮三個人的清夢。
“抽他媽的什麼瘋呢!大半夜的闖進我房裏,找幹呢是不是?”二牛抓起枕頭朝黑影砸了過去。
這時張亮和孫長慶也坐了起來,黑影蹲在門角大口的喘著粗氣,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難道是挖墳得罪了沉睡在地下的亡魂?
不對,鬼魂怎麼可能有這麼粗重的呼吸聲,二人正暗自琢磨眼前的黑影到底為何物的時候,二牛又大著膽子喊道:“他奶奶的,你是誰?是不是踹王寡婦家門讓人給追出來了?快說話,不然老子先斃了你再說。”說著二牛從張亮枕頭地下摸出手槍指向門角的黑影。
“有…鬼呀!鬼,有,好多,鬼呀!…”
二牛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手一緊,就聽“砰”的一聲,幾乎與此同時就是一聲慘叫。“啊”可以判定一定是人所發出來的。
“我…我,殺人了!”二牛拿槍的手開始劇烈的抖動,緊接著全身都有些顫動起來。
孫長慶奪過二牛手裏的槍並喊來了士兵,張亮也點亮了防風手提燈,大著膽子湊到剛才闖進屋子的黑影近前。隻見此人一臉的膿包,左邊眉角上一個血窟窿,正不斷的往外淌著鮮血……
還沒等張亮看仔細就有一個士兵撲了上去,“大哥!大哥呀!是誰殺了你?你告訴我呀!”士兵哭了幾聲突然回過頭來,眼睛直直的盯著二牛,咬牙道:“你殺了我大哥,我要你血債血償。”說著就要跟二牛拚命。
孫長慶一抬手,拿槍頂住了士兵的腦袋,喝道:“給我助手,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大哥是我殺的。他中了邪要殺我,我這是以軍紀處理他,你要是也想跟他一起共赴黃泉,我馬上就可以成全你。”還好孫長慶替二牛背了黑鍋,穩住了局勢,再怎麼說現在他的身份在這群士兵當中還是最高的。
“我,我……”士兵一時沒敢再多說什麼,隻是死死的盯著二牛,把牙咬的吱吱作響。
張亮拍拍士兵的肩膀說道:“兄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這位兄弟半夜闖到我們房中,為了保護自己,我們也是不得已,你這兄弟大半夜的不睡覺,是不是有夢遊的毛病呀?”
士兵打開張亮的手說道:“今天晚上我大哥被你們派到墳地守夜了,夢什麼遊?一定是常家墳出了事,我哥回來報信的。”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愣住了,每個人的心裏都感到一絲不詳和恐慌。
張亮用手提燈照亮死在地上的士兵,發現他渾身上下全是泥水,孫長慶喝道:“馬上到院子裏集合!”這時二牛殺人後的緊張也稍稍放鬆了下來,見張亮和孫長慶都出了屋子,也緊跟著來到了院子。
孫長慶吼道:“都他媽的給我安靜,聽好了,現在馬上要去常家墳,都把手裏的家夥給我拿穩了,有誰不敢去的我先送他去見閻王。”說完孫長慶當先走在了前麵,張亮和二牛緊跟其後,五名士兵忐忑不安的也跟了上來。
一路上每個人都在猜測常家墳發生了什麼,是什麼原因讓守夜的士兵一身泥水的跑了回來,還神誌不清的直喊有鬼,難道常家墳真的鬧鬼了不成?
黎明前的夜空最是黑暗,繁星已經消失不見,黑色的東方隻有那星點的光亮,是眨著眼的啟明星在觀望著地上的夜行人,也是給那些鬼魂最後的警告,告訴他們曙光即將來臨,讓他們及早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