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仰望著前麵的常家墳,思想陷入了一片很久以前的記憶。
祖輩相傳,六百年前,元末明初。
波濤洶湧的唐河水卷著河底的泥沙,將沿途的村莊淹沒了大半,大部分村民帶著僥幸活下來的家人,遠走他鄉。
一個從山東流浪到這裏的常家人,看著自己的第二故鄉,麵對破敗的村莊,翻滾的河水,仰天長歎!“老天爺呀!你為何對我如此不公,老家連年旱災,讓我背井離鄉來到這裏,是這片土地養活了我,讓我有了一個家,你為何又發洪災,我究竟是哪裏做錯了?你要這樣懲罰我?”
河水並沒有因為他的哀歎而停止流動。
鄉親也沒有因為他的留戀而不再遠走。
就這樣,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富足的村莊支離破碎,鄉親家破人亡。
悲痛的心情讓他萌生了死的念頭。
再看膝下幾歲的兒子和幾個月大的女兒,讓他求死而心不甘,苟活更是悲痛萬千。
就在他躊躇之際,一位得道的術士為他安排了一切,並收養了他的女兒。
他用生命換來了唐河的安寧,子孫的萬福,鄉親的安樂。
這個人,就是常金發的老祖宗,躺在常家墳最深處的墓主人。
張亮搖搖村長的胳膊,問道:“村長您怎麼愣神了?剛才你說堆得高?什麼意思?”
“哦!”村長回過神來,用打煙袋指著前麵的墳坡說道:“這裏幾百年是唐河的河道,這常家墳是用夯土囤積起來的,現在挖的地方都是常家的老墳,已經被掩埋的很深了,新墳都在西邊這一塊,你看這些新墳的墳頭和墓碑還都能看得很清楚。”
聽村長這麼一說,張亮全明白了,難怪現在挖出來的都是一些幹淨的夯土,看不到半點屍骨,原來是還沒挖到而已,看來我的擔心是有點多餘了!站起身拍拍屁股,說道:“老村長呀!這眼看都到中午了,要不您帶大夥收工先回家吃飯吧!”
“好嘞!還是你這孩子懂事,不像那個二牛……”村長看到二牛拎著水壺走了過來,搖搖頭沒再說下去。
二牛朝地上噴出一口水,說道:“我二牛怎麼了?你這老頭兒就知道背後瞎他媽的叨咕人!”張亮見村長氣的直瞪眼,沒等村長開口,先賠了幾個不是,“村長您老別生氣,消消火,我這就給你收拾二牛,二牛,你給過來!”
張亮連推帶罵的把二牛推到汽車跟前,壓低聲音說道:“我說二牛,我叫你牛哥好不好?你別再給我惹那老頭子了好不好?萬一鄉親們鬧起事來,咱還指望他給出把力呢!”
二牛側頭看著墳坡上準備收工的鄉親,咬牙道:“誰他媽的敢鬧事?我捏死他!指望那老頭子有個鳥用?”這時孫長慶走了過來,一拍二牛的腦袋,說道:“你呀!整個一個糊塗蛋,亮弟的意思是讓村長帶著鄉親們好好給咱幹活呢!畢竟他是一村之長,你要是把他惹急了,他帶頭挑撥大夥不給你幹活,你一個人能挖開這常家墳呀?”
二牛盯著遠處的村長咬牙道:“這麼說,還得讓這老不死的再囂張幾天?”
張亮拿過二牛手上的水壺,喝了口水,說道:“行了,也讓你囂張一下,去通知當兵的弟兄們收工回家吃飯。”
“好咧!”二牛應了一聲,回過味來,氣憤道:“亮哥,你這哪是讓我去囂張呀!分明就是讓我跑腿嗎?你要是真缺跑腿的,我把何雲飛給你喊來,他那飛毛腿又快又省勁兒!”
孫長慶笑道:“好了,好了,都上車吧!”轉身吩咐一名士兵去通知兄弟們收工。
中午吃飯的時間,二牛和孫長慶問起張亮在樹下和村長說了些什麼,張亮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問了一下常家墳為什麼挖不出屍骨的事,村長說常家墳是囤積起來的,現在挖的又是老墳的位置,隻是還沒挖到而已。”
孫長慶聽完如卸重負,鬆了口氣,二牛卻饒有興致的說道:“這麼說來,這常家墳還真是他娘的不平常呀!能囤起這麼大的墳坡,少說也幾百了,到時候肯定能挖出寶貝來。”二牛越說越興奮,都開始幻想怎麼分財寶了,“到時候咱哥兒三一人一份,你們說咋樣?”